「師伯。」殷雲度道:「你們流雲閣事很少嗎?」
「嗯?」岑寂翹著腳一晃一晃的:「事多事少,我哪知道?」
殷雲度愕然:「你不是閣主嗎?」
「誰說閣主就要管事了,再者說, 這個閣主又不是我要當的。」岑寂淡淡道:「我沒怎麼見過面的兄長硬把我塞過來的,我不愛管這些事,都說了強扭的瓜不甜,他不聽。」
岑家家族爭鬥中廝殺出來的新家主是岑寂一母同胞的哥哥, 但因為岑寂幼時早早離家, 兩兄弟平日裡也沒多少聯繫,感情也淡。可感情再淡也是同母所出的血親,總是勝過那些異母兄弟的。
於是岑寂他哥本著「好東西得留給自己人」的想法,硬塞了個閣主給他當。
殷雲度算是知道為什麼他爹在師門裡排行老二卻毫無懸念的當上了宗主了。
劍尊是明智的, 估計也是清楚自己的親徒弟都是個什麼德行。宗門如果交到殷桓手裡,就算他打理不好也能苟延殘喘一下,但要是交到岑寂手裡……那直接就玩完了。
劍尊這座下全是大犟種啊, 說不干真就一點不干。
三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時間一刻刻過去, 岑寂也從一開始的自在閒適到後來不自覺斂起了笑,眸光時不時掃過門口,眉頭緊緊蹙起,不知是在擔心什麼。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岑寂問時間越來越頻繁, 殷雲度有些奇怪,但還是道:「酉時二刻……」
下一刻,門被從外面打開, 殷雲度的聲音正好響起:「現在是酉時三刻了。」
「好熱鬧。」門外的人推著輪椅走進來, 一身藏藍法袍點金綴玉,他面容有些憔悴, 但還是和煦道:「岑師兄也來了?怎麼沒有提前說一聲。」
殷雲度想到此前岑寂說的那句「酉時三刻」,驚詫於這時間竟然分毫不差。殷雲度下意識回頭去看岑寂,卻發現他臉色實在難看,但那神情只在他臉上停留了短短一瞬,便褪去了。
岑寂恢復了笑,像是存著些希冀:「真不記得我為什麼來了?」
他都這般問了,應如許也猶豫起來,朝他抱歉笑笑:「許是近來事務繁忙頭腦不甚清明,實在記不起了,岑師兄莫怪。」
岑寂手攥成拳,復又鬆開。面上掛起笑,只可惜笑意不及眼底:「幾年前我在你後山花開得最漂亮的那棵樹底下埋過一壇酒,約好了今日來取。幾年過去了,也不怪你不記得。」
「好像確有此事。」應如許反應不大:「我們先談正事,過後我同岑師兄去取。」
「你一忙起來就沒個邊兒,有點空閒還是好好休息休息吧。」岑寂一拍殷雲度的肩:「一會兒你倆和我去取。」
「好。」殷雲度應下,想起他爹囑咐他的事:「不知應姑娘現在有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