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將腰間的竹簫解下,抬手揮出一道劍光。樹幹被砍下,他解下上面的銀鈴遞給岑丹溪:「拿著,你們出門在外需要點別的身份時或許用得到。」
「那師伯你呢?」殷雲度問:「不一起走嗎?」
岑寂手中握著竹簫,神色淡淡:「早說過了。」
「大人的事,你們孩子少管。」
第30章 情之所往
玄璣七百四十二年一月, 雪夜。
「大半夜的……誰啊……」
岑寂住所的門被扣響,他打著哈欠打開門,門外站著臉色蒼白落了一身雪的應如許。
岑寂困意登時沒了, 整個人都清醒了:「你怎麼了?臉白的跟鬼似的,大半夜不在家睡覺跑我這來幹嘛?」
「岑師兄。」應如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對他苦笑兩聲:「我能進去說嗎?」
「啊,忘了。」岑寂敞開門:「你進。」
應如許進門後也不說話, 傻愣愣坐在桌前慘白著一張臉不知在想什麼。
沒人知道他站在岑寂門口多久才扣響了門, 岑寂只知道那天雪不算太大,應如許卻滿身白霜。
屋裡暖,雪化開成了冰水,浸濕了應如許的頭髮衣服, 在他腳邊洇出一灘水漬。
「你這是在外面站了多久……怎麼不敲門?」岑寂有些看不下去:「我去給你找個東西擦擦。」
岑寂才站起身,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岑寂被冰得一哆嗦回頭看他,就對上了應如許帶著祈求的眼神。
抓著他的那隻手還帶著些顫抖, 岑寂發覺應如許這次可能是真遇上什麼事了,於是順著他的力道在他旁邊坐下:「你光看著我我又不能讀你的心, 到底什麼事啊,跟我說說唄。」
「岑師兄……我有事要拜託你。」應如許抓著他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請你一定要答應。」
岑寂皺眉:「說清楚點。」
「我師尊算出,以後修真界大劫……可能和我有關,不, 不對,應該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死了……」應如許說話顛三倒四:「我死了,但又沒死……」
岑寂面色沉下來, 探出兩指點在他眉心給他強施了個清心咒:「現在好點了嗎?」
應如許漸漸平靜, 只是眼眶仍有些紅:「岑師兄,幾十年後修真界會有一場大劫, 因我而起。」
岑寂聽完第一反應是簡直荒謬:「你又給自己起卦了?」
「不是我,是師尊為我占的。」應如許神情恍惚:「怪不得我從來算不清,師尊說,我的命格與令一人命格交纏在一起,初時便是合在一起的一條線,中間分作兩條,最後合二為一。」
「我會被他代替,他會把這修真界毀了……」
這說法實在離奇,哪怕是那位頗負盛名的東闕宗主所占,岑寂也覺得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