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憐覺得自己好像從一條蛇的眼中看出了鄙夷。
殷雲度匆忙走過來, 小蛇順著他伸出的手遊上去,在他脖頸間纏了一圈。
見岑丹溪沒什麼事,殷雲度這才鬆了口氣,看向應憐道:「怎麼突然過來了?」
「審判司的虞司務找我去陪審, 也邀了你一道。」她將信封交給殷雲度:「這是邀貼。」
殷雲度將信封打開, 裡面只有一張巴掌大的玉片,四周滾了一圈金邊,正中間雕刻象徵公正光明的獬豸,赫然正是審判司標誌。
應憐道:「記得後日巳時前到虞州審判司。」
「我知道了。」殷雲度將這邀貼收起來, 問道:「你之前是怎麼被抓起來的?」
「那幾日許州陸陸續續有人失蹤,我各方調查,卻撞上了莫懸與仙盟的人談論交易。」應憐憤憤道:「可惜我只聽到他們說什麼獻祭什麼氣運, 還沒來得及抓住一些他們的把柄,就被他們發現, 然後抓起來了。」
「你說和莫懸交易的是仙盟的人?」殷雲度沉吟片刻:「審判司歸屬仙盟管理,這樣……會不會有失公允?」
「那人的腰牌是仙盟的人才會有的,我不會認錯。」應憐篤定道:「雖然你的擔心有些道理,但我還是相信審判司會秉公處理。」
殷雲度不知道殷桓有沒有將東闕那邊的事透露給應憐, 於是試探著問道:「應姑娘在北茫修養的這幾日,應宗主可有去過?」
她語氣尋常道:「沒有,父親或許忙於許州事務抽不開身, 也或許是母親病又重了……」
殷雲度正思考著該怎麼開口告訴她應如許的嫌疑, 就聽她突然道:「表哥,不用這麼為難的表情, 舅舅都告訴我了。」
「我還是覺得你們可能想多了,我在父親膝下長大,他是怎樣謙遜溫和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這次的事,也一定是莫懸背著他修煉了邪功。父親最討厭仙盟的人了,絕對不會和仙盟做這種交易。」
殷雲度想再勸點什麼,就聽她又道:「邀帖我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後日審判司見。」
說罷,應憐轉身離開。
見狀殷雲度也不再勸,只幽幽嘆了口氣。
岑丹溪幻化回人形,在一旁換好衣服,走到殷雲度身邊:「這真的是你妹妹嗎?」
殷雲度問詢的眼神,回眸看他。
岑丹溪語氣淡淡:「怎麼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
虞州雖不是九州中最富庶繁榮之地,但卻地處九州最中央的位置,無論去哪個州都極方便。
殷雲度提前了一日到了虞州,一來當天再往虞州來時間太趕,二來則是提前到能和岑丹溪在這裡玩一天。
得益於交通四通八達,虞州雖沒有自己特別突出的特點,在這裡卻隨處都能見到其他八州的影子。
佛寺古剎本是錦州多見,虞州卻也有幾處。
隨處亂逛,路過此處,便也進來看了看。
寺中最顯眼的是一顆大榕樹,足有幾人合抱那樣粗。其上懸掛諸多被紅繩系起的木牌,金鈴之類的東西,被風一吹,叮噹作響。
岑丹溪駐足在樹下,眼神隨著晃來晃去的鈴鐺動。他眼睛裡盛著光,問殷雲度:「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