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丹溪鄭重道:「是道侶。」
「意料之內的答案。」鳳珏眉目舒展,笑意更深了些:「我的劍,他應該不會送給別人。他現在怎麼樣了呢?長大後的樣子,更像我還是更像他父親?」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點多:「抱歉……是不是問得太多了?在我留下這縷靈識的時候,我只見過他六歲之前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好奇以後的事。」
「他很好,特別好。」岑丹溪有些苦悶於自己嘴笨,努力描述著:「是很溫柔善良的人,長相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和前輩一模一樣。」
「是麼,那很好。還好不像殷桓,那副相貌太風流容易讓人覺得輕佻,會把你這樣乖的孩子嚇跑的吧?」鳳珏又問道:「他現在,和我的關係如何?他……可有怨我?」
鳳珏……並不知道自己十幾年後就已經不在了。
岑丹溪被問住,哪怕面前的只是一縷靈識,他也有些不忍。他猶豫著要不要編一個完滿的故事出來,可最終還是做不到對鳳珏說謊。
「他從來沒有怨過前輩,他知道前輩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岑丹溪停頓片刻,最後還是如實道:「前輩走後,他一直很思念您。」
說完這句,岑丹溪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前輩,玄璣七百六十六年,仙盟圍攻湯谷,鳳凰一族全族湮滅。他一直在查其中真相,前輩可有什麼線索?」
「全族?」讓岑丹溪意外的是鳳珏驚愕過後既沒有問殷雲度,也沒有問殷桓,而是問:「湯谷外的那兩棵巨樹可還在?」
岑丹溪記得殷雲度提過湯谷外曾有兩棵糾纏而生的巨樹,但卻在湯谷被圍那日為鳳凰火所毀。於是他搖頭:「被鳳凰火焚毀了。」
「那,北界是不是……不對,你們現在還活著,北界還沒有徹底崩壞。」鳳珏像是想通了什麼:「我死後,是不是沒有找到我的屍身?」
岑丹溪點頭。
「我知道了。」鳳珏語氣冷下來:「那兩棵樹,是秩序之外的東西。他們原本的職責是鎮壓北界,鳳凰一族的使命是守護他們的同時監管他們。後來他們生出了靈智……」
說到這裡,鳳珏停下:「更多的我不能說了,我不知道現在外面是什麼樣子,不知道後來的我有沒有做什麼謀劃,我不能變成那個變數。」
幻境快要撐不住了,周圍越來越模糊。
鳳珏作為幻境的主人,自然也感受到了。他有些無奈的笑笑:「時間快到了……我想拜託你些事情,可以嗎?」
岑丹溪點頭:「前輩請講。」
鳳珏笑容苦澀:「他小的時候我沒能好好照顧他,殷桓大概也沒有時間日日陪著他。自小雙親不在身側,他性子又親人怕孤獨,大概會因此在交際上吃些苦頭。」
「勞你多陪著他,如果他哪裡做的不夠好,也請你不要馬上捨棄他,給他些機會讓他改正……他最怕自己一個人了。」
「我於他有愧,今生父子緣淺,若有來世……」
「若有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