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那裡等了多久,終於,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岑丹溪帶著滿身寒氣踏進門來,衣袂間還殘存著未消的血腥味。
幾乎下一刻他便意識到房間內還有人,像是還沒從狀態中抽身,岑丹溪幽綠的眸子一瞬間便鎖定了殷雲度的方向,那神情是殷雲度從未見過的冷肅。
這目光看得殷雲度心頭一跳,恐懼立刻揪緊了他的心臟,岑丹溪拿這樣陌生的眼神看他比捅他一刀更讓他驚惶。
但好在岑丹溪馬上就辨別出來了坐在那裡的人是誰,冷漠的神情霎時便變得鮮活了起來。他露出小兔子受驚一般的表情,慌慌張張將手裡的劍往身後藏卻「咣」得一聲將手甩到了門上,劍脫手掉到地上。
殷雲度還看著他,岑丹溪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但就是心虛。
「阿圓。」殷雲度的聲音響起,很溫柔:「這麼晚,做什麼去了?」
「沒,我沒做壞事……」岑丹溪做人都學得磕磕絆絆,更別說撒謊了。他底氣不足小聲道:「沒殺人……」
方才岑丹溪那陌生的一眼帶來的不安還盤桓在殷雲度心頭尚未散去,他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如常:「阿圓過來好不好?」
岑丹溪向前走了兩步,意識到自己沒換衣服身上可能還有沾的血,於是踟躕著停下腳步。
殷雲度在微笑,可那笑不是平日裡看他時那種溫和放鬆的笑,岑丹溪知道他生氣了。
殷雲度語氣溫和,舉動卻強硬。他徑直抓著人手腕將人拽過來,抱到腿上細細檢查有沒有受傷。
殷雲度無論是捏著他臉看,還是掀衣服查看身體,岑丹溪都乖乖不動,睜著那雙圓眼睛無辜的看著他,一副任由搓扁揉圓的受氣包樣。
連一點擦傷也沒有,殷雲度鬆了口氣。但緊接著又湧上了些火氣。
這會兒倒是又乖了,也不知道剛剛是誰招呼也不打就跑出去了。
想到這,殷雲度故意撒氣似的在岑丹溪腰間敏感處捏了把,岑丹溪沒忍住悶哼了聲。
「抱歉,手滑。」殷雲度微笑,安撫似的撫摸他的脊背:「怎麼也不說一聲就跑出去了?」
「我沒找到你……」岑丹溪正回答著,殷雲度的手卻游離到了其他地方,引得人一陣顫慄。
殷雲度手繼續往下,臉上卻還正經:「然後呢?」
岑丹溪聲音斷斷續續:「嗯……我想著……很快就能回來,應該不說也可以。」
殷雲度嗯了聲,聲音不辨喜怒,湊近輕輕親了下岑丹溪的臉頰。
這動作極其溫柔,一對比,就顯得另一邊動作太粗暴了。
岑丹溪眼裡沁著水光,咬著唇防止自己發出什麼聲音。
「好乖……真漂亮。」殷雲度拉著他四處亂抓的手親了親:「老婆,出聲,我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