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殷楹同時走出的那位殿下也是名女子, 二十幾歲模樣,錦衣玉帶,氣質冷清。手中寶劍殘血尚溫, 但待殷楹的態度卻相當恭謹。
像是覺察到什麼, 殷楹不著痕跡的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眼,然後對身邊的女子道:「殿下……不對, 現在該稱陛下了。」
殷楹微微一笑:「廢帝餘黨之事不必過多憂心,陛下今晚只管回去好好休息,萬事有臣在。」
女子像是一下被解決了心頭難題,躬身謝道:「那便有勞國師了。」
「你我君臣一體,不必言謝。」
短暫的交談過後,兩人各自朝不同方向走去。
待她們走開,殿中才陸陸續續有穿著官服的人小心翼翼露個頭出來四處張望。見她們兩個都離開了這裡,便一個個都逃命似的連滾帶爬從殿中奔逃出來,官帽在推搡間被擠掉在地上也無暇去管,只一個勁往外跑。
正出神,殷楹已經無聲無息靠近了過來,微笑:「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
殷雲度收回視線:「我們在街上看到這裡起了火,想著前輩可能在這裡,便想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你們不用怕,不是什麼大事,宮變而已。」殷楹說得很輕鬆,仿佛是什麼司空見慣的事:「或成或敗,在凡人界隔些年就要有一次。」
「……原來如此。」雖然這麼說,但殷雲度還是覺得,怎麼看這都不像是什麼很尋常的事。
「左右再過兩日你們便要隨我去尋龍脈,來都來了,不如索性便在這裡待上兩日。」殷楹說著,將一枚環佩交給他們:「你們想去哪兒自己隨意走動便是。若有人問起,你們便出示此佩,說自己是國師府上的門人即可。」
殷雲度接下,道謝。
……
無論在何處,權力都是被人所爭奪的對象。
次日,兩人以國師府屬官的身份立於殷楹左右,也旁觀了新帝的登基大典。
本朝傳統原是先帝崩後一月內擇良辰吉日新帝登基,但這位新帝顯然沒打算守這所謂的傳統。
一來拖久了夜長夢多,二來國師說哪日是吉日哪日便是吉日,不過是殷楹一句話的事,沒必要去守死理。
「據我所知,凡人界從前似乎沒有女子登基為帝的先例。」殷雲度道:「她是此間第一位嗎?」
「從前確實沒有。我來了,便有了。」殷楹微微一笑:「這個位置本就該有才德者居之。」
殷雲度深以為然:「自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