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雲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些東西你掌掌眼,能改的,改改樣式,不能改的,全扔了吧。”
哪兒能扔呢,扔了會招來話把兒,將來在永壽宮更受排擠,寸步難行。
如約把東西攬下了,抿著笑說:“姑姑們的東西全是好東西,扔了多可惜。我一定先緊著姑姑們的做,做到姑姑們襯意為止。”
繪雲原本是想故意難為難為她的,只要她敢叫板,立時就回了娘娘,讓她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結果一拳打在棉花包上,她像個沒脾氣的麵人兒,說搓圓就搓圓,說捶方就捶方,讓人找不著錯處,不好發落。
有點敗興,繪雲撇了下嘴,“那你受累了。”
如約客套了兩句,看她扭過身子,又上東邊刁難人去了。
衣裳的拆改全在西配殿,正好是鄭寶當值的地方。見繪雲頤指氣使一番才離開,鄭寶很替如約打抱不平,“瞧她那湊性!不是我說,娘娘是好娘娘,全被她們帶累壞了。一天天欺負這個,為難那個,她們倒成了半個主子!姑娘怎麼不把余指揮搬出來,活活嚇死她們!”
如約心道這是借的哪門子的光,她和余崖岸犯沖,有抄家滅族之仇。
但實話說不得,只好應付著:“我和余指揮攀不上關係。”
鄭寶說:“攀不攀得上的,不全在您嘴裡嗎,我再給您敲敲邊鼓,她敢去求證不成!她那哥子,還在錦衣衛做百戶呢,知道她家怎麼發家的嗎?早前先帝升天,宮裡十六個妃嬪宮女殉葬,她姐姐就是宮女裡頭的一個。朝廷優恤朝天女戶,破格讓她哥子當了百戶,這回可了不得了,腰杆子登時比皇極殿的殿柱子還粗。貴妃娘娘老大她老二,整個永壽宮,誰敢對她說一個不字兒!”
如約這才知道,繪雲竟有這樣的來歷。
“朝天女戶啊……”她喃喃道,“本也是可憐的出身。”
鄭寶卻嗤笑,“那些沒什麼指望的人家,巴不得出一個朝天女呢,好帶著全家平步青雲。可憐的是她死了的姐姐,又不是她。她踩著她姐姐的屍骨,在貴妃娘娘跟前當了掌事女官,將來出去,少不得又是一大攤賞賜,再找個有些根基的門戶嫁了……”邊說邊搖頭,“命好,怪道猖狂。”
如約聽了,轉頭朝窗外望了一眼,不知怎麼,外面亂糟糟吵起來了,隱約能聽見繪雲尖利的嗓門,“教你辦差,竟教出錯處來了,沒見過你這麼不知好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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