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奴婢的出主意,得循序漸進。她提出個笨辦法,“和皇上身邊伺候的人打打交道吧,讓他們替金閣老說說情。”
金娘娘慘然搖頭,“章回和康爾壽,是兩口填不滿的井。我剛進宮那會兒想在皇上跟前露臉,不知塞了多少銀子錢給他們,他們只認銀子不認人,回回要,塞得我不耐煩,後來乾脆不給了。這會兒再去攀交他們,恐怕把我這永壽宮搬空,也不夠填還的。”
路又絕了,劍走偏鋒吧!如約見左右無人,小心翼翼獻計獻策,“那娘娘越性兒讓閣老想辦法自救,或是聯合先帝的其他兒子……離京最近的,不是還有一位彰王嗎?”
她這番話說出來,嚇得金娘娘目瞪口呆,“你小小的人兒,膽子倒大,還想讓我爹再謀一回反?眼下不像早年了,皇上登基之後,把那些藩王的兵權全都收繳了。彰王就是個空殼子,只差沒削藩了,如今一心在家生兒子,借他十個膽也不敢造反。”
如約聽後更覺失望,這大鄴疆土上,再沒了能和皇帝抗衡的人。五年時間,他把那些滿身反骨的兄弟收拾得服服帖帖,要想推翻他,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兩個人陷入了沉思,半晌對看一眼,各自嘆息,“這可怎麼辦。”
金娘娘支著腦袋,喃喃道:“八成是我上回下令打死了那個宮女,文華殿大學士記我的仇,挑出了這個案子,報復在我爹身上。”邊說邊淌眼抹淚,“我這會兒可悔死啦,早知道闖這麼大的禍,無論如何不能這麼幹。”
如約勸慰她,“誰能料見後面的事兒,都是命中注定,娘娘別哭了。”
金娘娘一會兒仰天,一會兒俯地,一會兒直勾勾看著如約,“我兩眼一抹黑,你快替我想想辦法。”
如約為難道:“奴婢只是個小宮女,除了給娘娘跑腿,哪兒有什麼辦法。”
嘴上這麼說,心裡的籌謀不能停頓,見金娘娘蔫頭耷腦,略頓了下道:“奴婢聽說,萬歲爺有陣子養在宜安太妃跟前,有這回事兒嗎?”
金娘娘像被點中了七寸,拍了把扶手道:“誒,是有這麼回事兒。萬歲爺和前太子一前一後出丹痧,病得兩頭晃蕩,太后要照顧前太子,就把萬歲爺託付給了宜安太妃。宜安太妃沒生養,沒日沒夜候在萬歲爺病床前,萬歲爺感念太妃,大安後常和太妃走動,感情不比和皇太后淺。”
這就有說頭了,如約道:“宜安太妃虔心禮佛,每年四月初八的浴佛節,必定要在英華殿大辦。娘娘既然討好不得太后,何不在太妃身上使使勁兒?要是太妃願意幫著周全,那娘娘可就有指望了。”
金娘娘遲疑,“能行嗎?太妃平時不和後宮嬪妃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