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金娘娘顫抖著嘴唇,虛弱地自責,“我真沒用,原想來替太妃分憂,幫著張羅浴佛節的,誰知……”
太妃說不打緊,“貴妃有這份心就是好的。”
宜安太妃人雖在宮裡,但並不過問後宮的事,所以連金娘娘降了位份的事都沒聽說,只當她還在貴妃的任上。
沒人敢去糾正,糾正可戳金娘娘的心,金娘娘自己當然也不好意思解釋。
含糊著,太醫就來了,一生無兒無女的太妃,還是十分願意看見皇帝有後的。督促太醫趕緊把脈,殷殷期盼著:“看真周了,是不是遇喜了?”
可惜太醫嘴裡沒能蹦出喜訊,據實回稟,不過是肝虛風動,氣血兩虧,吃兩劑藥就會好的。
庸醫!金娘娘暗想,自己早就久病成醫了,喝上一碗甜湯就能緩過來,吃什麼藥,那麼苦!
先前喝下去的東西,眼下起了一點效果,冷汗不流了,手腳也不哆嗦了。金娘娘像一條蹦上了岸,周身不怎麼靈便的魚,挺了兩下身子才站起來,訕訕對太妃行禮,“臣妾在您面前丟人了,沒能幫上忙,反倒添了亂。”
宜安太妃相較於太后,實在是位和藹的長者,就算和後宮這些嬪妃不相熟,照例也給足面子,體恤道:“願意來幫忙,佛祖看得見你的真心,沒有添亂一說。快著,坐下再歇歇,緩足了精神頭再說。”
於是金娘娘便和太妃一起挪進了東次間裡,讓人上了早茶點心,這就和太妃攀談上了。
金娘娘這人雖然嬌氣又眼高於頂,有求於人的時候還是很拉得下面子的。親自給太妃斟牛乳茶,又給太妃安排茶點,把太妃哄得很高興,客氣地邀約她,“得空上我那裡坐坐。我宮裡的廚子是從老家請來的,做得一手好果子,到時候讓他們多準備幾樣,貴妃也品個隔灶菜香。”
貴妃會討乖,知道太妃是福州人,極力地誇讚福州人傑地靈,“家父早年在福州做過巡撫,常說要帶我們上福州去瞧瞧。可惜後來我入了宮,不得機會了,上太妃那裡品嘗果子,就算遊歷了一回福州。”
她們這裡聊得熱鬧,如約領命出來布置金娘娘專設的供桌,終於找見機會,能和楊穩說上幾句話。
楊穩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回得知她要往養心殿送東西,他提心弔膽半天,什麼事都做不成,唯恐聽見不好的消息。所幸,沒有任何風聲傳來,皇帝不曾遇襲,永壽宮的宮女也沒有行刺,他這才放心。
倒不是信不過她,只是覺得女孩子力量上欠缺,鬧得不好就功虧一簣。其實他們這種人並不怕死,唯怕失去支柱,唯怕落單孤寂。報仇不應該是一個人的孤勇,他們明明有兩個人,兩個人通力合作,勝算可以更大。退一萬步,即便是失敗了,兩個人一起死,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兒。
垂下手,把大不落夾整齊擺放進盤子裡。浴佛節有專門的貢糕,用黍葉把黃米包裹成兩頭尖尖的形狀,稱作“不落夾”。因是供奉佛祖用的,裝盤也有一定章程,楊穩一個個仔細調整方向,嘴裡說的,卻是另一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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