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上,鄭寶壓著帽子跑進來,肩頭已經被淋濕了,竄到廊下直拍水珠子。見了如約忙回話:“向姑姑交差。余大人正好在衙門,親手接了東西,打開一看,眼珠子直勾勾盯了半晌,才讓我帶話給您,說謝謝姑娘。”
如約不缺他一聲謝,心想著只要下回別打交道,該說謝的是她。
好在這苦日子就快到頭了,明晚一過,再不用應付這些令人生厭的仇人,想起來就覺得輕鬆。
鄭寶哪裡知道她的心情,只管誇讚余崖岸,“余大人還怪客氣的,賞了我一塊銀子,嘿!以前我只說人家是錦衣衛,厲害得很,沒想到並不像外頭傳言的那樣……”
小恩小惠能讓這些小太監轉變看法,但如約不能。她受過最深的傷害,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如果有人說錦衣衛好,她實在怕自己會忍不住和他爭辯起來。
所以她轉身走開了,回到值房裡,看今天剛送進來的衣裳。
浴佛節起要穿孔雀藍,琵琶袖交領上襦的胸前,掛了一塊菩提補子,佛陀得道的故事由清雅的顏色陪襯著,意境很是悠遠。
仔細收進小柜子里,等到第二天傍晚,才換上了這身衣裳。
金娘娘也穿得素淨,淡柳青色的褙子底下配了條雪緞的裙子。據她說,這裙子對她極有助益,因為有好幾層,墊在膝蓋頭子底下柔軟,不會磨破皮。
只是雪緞畢竟太精貴,下雨的天兒很難打理。金娘娘已經走得儘可能小心了,兩隻腳輕拿輕放,好不容易才蹭進英華殿。饒是如此,裙擺照舊落上了幾個泥點子,金娘娘一看,敗興得很,氣咻咻道:“這天兒漏了不成,昨兒下到今兒,怎麼下個沒完!”
在英華殿更衣是不大可能了,只能盡力把泥污擦掉。
如約跪在南炕前的腳踏上,拿沾濕的手絹一點點蹭乾淨痕跡,和聲安撫暴躁的金娘娘:“料子輕薄,一會兒就幹了,不耽誤工夫的。”
金娘娘還是老大的不痛快,“來早了,太妃都還沒到。”
她鬧脾氣的時候不太通人情世故,邊上的叢仙開解著:“您要是來得比太妃還晚,那就不成體統了。”
金娘娘這才無話可說,皺著眉垂頭打量,“能擦乾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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