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切都被扼殺在萌芽之際。只要守住這道門,皇帝安然無恙,錦衣衛便也能安然無恙。
認真論,也算運道高,派出去查辦的千戶,趕在亥正時分回到了衙門。進來便是一臉凝重,有兩件事要回稟,一是魏姑娘沒有青梅竹馬的戀人,二是魏姑娘被人調了包,現在的魏姑娘,是金魚胡同的漏網之魚。
他坐在上首,忽然陷入了沉思,堂上的屠暮行和李鏑弩茫然無措,私底下悄悄交換了眼色。
李鏑弩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上,浮起了惆悵之色,“沒想到,這小娘兒竟是這樣的來歷。”
當然,可惜並不是為那姑娘可惜,是為指揮使大人失去了暖床人而可惜。畢竟錦衣衛追殺起前太子餘黨來毫不手軟,幾乎可以預見這姑娘香消玉殞的下場了。
誰知情況急轉直下,他們等來了上峰點兵,也等來了他特意的吩咐:“這件事爛在肚子裡,不許向外提起。”
屠暮行忙說是,他是聰明人,知道不該問的事不問。但李鏑弩不一樣,他一向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追著上峰較真,“大人,咱們追查那姑娘,追查了整整五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大人不想結案了嗎?”
屠暮行暗中拽了拽李鏑弩的衣角,乾咳了下道:“別說了,大人自有安排。”
余崖岸確實有他的想法,如果說早前對這姑娘,還有幾分無可無不可,那麼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之後,徹底觸發了他的興趣。
簡單的一網打盡太容易了,捕獵的高明之處在於馴服。他還記得那個東宮詹事,好硬的骨頭,好忠直的脾氣,得知前太子被殺,沒有半句求饒的話,指名道姓對占據了紫禁城的晉王破口大罵。雖然無論他的反應如何,都改變不了他們一家的命運,但同樣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余崖岸,卻對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這樣的硬骨頭,必定有個同樣寧折不彎的女兒。可萬一虎父生出了犬女,為了活命,寧願委身於殺光她全家的仇人,那麼許錫純在天之靈,又會作何感想呢?
所以這場枯燥的狩獵,終於變得有趣起來,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想見到她。他想看她驚慌失措,想看她瑟瑟發抖,想看她走投無路跪地乞命。但是很遺憾,她慌雖慌,卻並未像他設想的那樣方寸大亂。甚至他沒能在她眼裡發現半滴眼淚,只有在他調轉槍頭,以楊穩作為要挾的時候,才看見她有了一絲動容。
很好,他喜歡有氣節的姑娘,比那些刻意逢迎的女人,更能挑起他的征服欲。
“從此余大人就是我的心上人”,這話雖說得不情不願,但足夠讓他滿意了。誰說強扭的瓜不甜?有朝一日磨光她的稜角,讓她心甘情願在後宅相夫教子,那才是追繳太子黨的最後勝利。
收回視線,他抬手將門重新半合上,也斬斷了她的念想。
次間裡的如約穩住聲氣,向皇帝俯了俯身,“萬歲爺,奴婢給您擦腳。”
皇帝被後廊的那把火弄得煩心,沒等她伺候,自己接過她手裡的巾帕胡亂擦了擦,便擺手讓她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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