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嬤嬤一頭霧水,“明明白白翻的是娘娘的牌子,能有什麼別的意思?”
金娘娘實際並不想承認,但又覺得這事兒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虱子了,迴避不是辦法。
翻個身,她沉沉嘆了口氣,“你不覺得,萬歲爺好些時候是衝著魏姑娘嗎?尤其這幾回,我真真兒地察覺了,萬歲爺待她不一樣。不過天潢貴胄出身,不像那些饞嘴貓兒似的男人,見了葷腥就急不可待上手。他耐得住性子,愛潛移默化慢慢來,和魏姑娘來來往往這幾回,愈發真周了,我要是再裝聾作啞,別不會惹他不高興吧!”
汪嬤嬤傻了眼,“萬歲爺和魏姑娘?我瞧他們也沒怎麼呀……”
金娘娘橫了她一眼,“你老糊塗了,老眼昏花。要怎麼的?難不成當著你的面打情罵俏嗎?魏姑娘是我宮裡的人,我不開口說話,萬歲爺礙於面子,只能幹看著。”越說越覺得事情靠譜,搓著額角追憶,“浴佛節前一晚,我特特兒安排她在御前聽差遣,萬歲爺要是不答應,她能進去伺候洗漱更衣?不過礙於齋戒,沒法子更進一步,現如今……”
汪嬤嬤明白過來,“既這麼,乾脆和魏姑娘明說了吧,問她願不願意伺候萬歲爺。”
“我說過了,說了不下三回,她回回不答應。”金娘娘苦悶道,“所以我打算出昏招了,你去弄碗蒙汗藥來,把她灌暈乎了,安置在我床上。”
汪嬤嬤聽得張嘴伸舌,“娘娘,您這真是昏招兒,回頭別再鬧出事來。”
金娘娘說:“能鬧出什麼事?爺們兒占了便宜,高興都來不及。至於魏姑娘,抬舉起來,晉位分就是了。男人女人不就那麼回事嗎,早點兒辦完了,大家都省心。”
汪嬤嬤畢竟是尚儀嬤嬤,想得比金娘娘深一些,“這麼幹,怕魏姑娘不樂意,回頭反倒記恨娘娘。”
金娘娘說:“裝的,世上有幾個女人不願意隨王伴駕!再說我就是想拿她討好萬歲爺,讓萬歲爺稱了心意,沒準兒我爹的事一划拉就過去了。至於她怎麼想……等生米煮成熟飯,了不得哭鬧哭鬧,萬歲爺多往她房裡跑兩回,慢慢也就順服了。”
汪嬤嬤眨巴兩下眼睛,遲疑道:“娘娘決定了?”
金娘娘撐住了腦袋,惆悵道:“我把機會讓給了她,我也不容易。不過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別琢磨了,就這麼辦吧。”
汪嬤嬤點了點頭,心裡雖不認可金娘娘的想法,但她那個脾氣,決定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勸得再多也是枉然。
弄麻沸散,這東西不容易踅摸,好在金娘娘有銀子錢開道,常來請平安脈的太醫又混熟了,勉為其難給了兩錢。不過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用多了,用多了要出人命的。汪嬤嬤回來之後,就和金娘娘躲進內寢,小心翼翼撥出來一點兒,撒進了小廚房送進來的冰糖百合馬蹄羹里。
看看時辰,將要申末了,萬歲爺快來了。金娘娘讓汪嬤嬤把如約叫來,指了指桌上的甜湯道:“我忽然沒胃口了,不吃又可惜,賞你吧。”
如約說謝娘娘恩典,趨身上前,打算把碗盞撤下來。結果手剛觸著紅漆托盤,金娘娘又發了話:“就在這兒用,咱們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