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味回來的時候,遠遠看見她正虔心打理。她是個乾淨清朗的姑娘,即便是嫁做人婦了,也沒有那股油滑和勢力。照舊安安靜靜地,專注於她自己的事情,這樣的女孩兒誰能不愛呢。上頭那位主子爺雖不言不語,有時候坐在南炕上,發怔盯著腳踏的一角,這個蘇味知道,是因為她曾在那裡短暫地坐過啊。
明明唾手可得的人,忽然像風箏斷了線,再也夠不著了,即便是江山在握的皇帝,也不免無能為力。
蘇味略感惆悵,腳下頓了頓,見她朝他望過來,立時又堆起笑,把手裡的盒子送了進來。
“針線、剪子、花繃,一樣不缺。夫人瞧瞧,絲線的顏色合適不合適,若不合適,我再換一紮來。”
如約說不必,“和便服正相配。您就交給我吧,我加緊著點兒縫製,三天應當就能送回去了。”
蘇味應完了,也不忘說兩句體恤的話,“天兒好熱,白天日頭晃眼,夫人仔細眼睛,千萬別做壞了。”
如約說好,“謝謝師父關心。”略頓了下又向他打探,“今兒沒看見金娘娘,她留京了嗎?現還在永壽宮嗎?”
蘇味掖著袖子道:“她是個糊塗人,哪兒還能隨扈送葬呀。冊封皇后她不是鬧了嗎,引得萬歲爺不高興,讓把她遷到鍾粹宮去,她不干,在院子裡哭天抹淚。事兒奏到御前,萬歲爺乾脆叫人把她送進西苑,這下是徹底進了冷宮,往後沒什麼指望了。夫人就別惦記她了,您好好的人,叫她給連累了,換了我,管她是死是活,一輩子都想不起她來。”
如約道:“終究在她身邊伺候過,當初還是她把我從針工局調出來的呢,不能不感念她的好處。”
蘇味沉重地點了點頭,心眼兒好的人,只記著人家的恩惠,不記得人家對她的殘害。如此也沒什麼壞處,心底里不蒙塵埃。
“時候不早了,叨擾夫人半晌,夫人早些安置吧,我告辭了。”
如約放下手裡的活計,一直送到門前。蘇味走了一程回頭看,屋子裡橘色的燈火是底色,襯出門前亭亭玉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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