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忽然靈光一閃,馬夫人覺得自己發現了了不得的大秘密。說不定一切真如她想的一樣,否則那麼多宮人,為什麼只有她中途放出宮,嫁給了錦衣衛指揮使?
如約呢,鮮少有真正動怒的時候,但這位馬夫人讓她明確了一點,他們夫婦的存在,對自己來說會是個極大的麻煩。
馬夫人自以為拿住了她的七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再來審視對面年輕的姑娘,本以為她會慌張,會低聲下氣央求她大事化小,結果竟是自己多慮了。人家明明沉著得很,曼聲道:“太太無憑無據,妄自揣測了這一大堆,無非是想壓制我,讓我為玉修謀前程罷了。這兩天我也想過,畢竟是骨肉至親,就算讓我們大人為難,我也要想法子把兄弟送上去的,結果太太今兒這麼對我,看來我不幫襯魏家是對的。太太,恕我想不明白,我得向您討教討教,就算我果真不是魏家的女兒,那又怎麼樣呢?錦衣衛指揮使娶的是我,不是魏如約這個名頭,朝中的賞賚及誥命的頭銜也都是衝著我,和你魏家沒有半點關係,扳倒了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這下馬夫人被她問住了,確實,朝廷也好,余指揮也好,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這個人。要是換成真如約,這些榮耀恐怕未見得會落到她頭上。
可世上就有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人,橫豎就是我得不著好處,也絕不會便宜了你。馬夫人涼笑道:“姑娘這是承認自己冒名頂替了麼?既這麼,我就要問問我家真正的大姑娘人在哪兒,是不是遭了誰的暗算。你借我家姑娘的名號,在這四九城裡過好日子,咱們不說旁的,就說人之常情,你借人的屋子住著,不還得給屋主賃金呢嗎。可姑娘倒好,頂著我們大姑娘的出身,轉回頭來斷了我們姑娘的娘家路,叫外頭人看我們的笑話,你這不是恩將仇報,又是什麼?”
一旁的聞嬤嬤接了口,“魏太太,您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可別把自個兒給騙了。為了要挾我們少夫人給你魏家謀前程,連這種謠言都編得出來,要是鬧到官府,吃虧的可是你們魏家,您可想明白嘍。”
馬夫人知道她們奸猾得很,哪兒那麼容易低頭,便悻悻然站起身來,冷著臉道:“明白了,我今兒不該來。姑娘若也是這個意思,那咱們不妨衙門裡見。究竟是我編造謠言,還是姑娘果真做了虧心事,就請青天大老爺斷一斷吧。”
她說著作勢就要走,料准了這丫頭必定會叫住她,還真沒料錯,她剛一抬腿,就聽她叫了聲太太。
馬夫人心裡悄然歡喜,等著她服軟,結果竟等來一個戳人心肝的反擊。
她似笑非笑,那張秀致的臉,看上去竟有些可怖,“我勸太太三思,要是去了衙門,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是不是你們魏家的女兒,不算什麼要緊事,要緊的是衙門回頭徹查,連著你們這些年做的營生,也會一併勘察明白。我聽說你們面兒上販糧運糧,私底下借著漕運倒賣人口,有這回事吧?”
馬夫人愣了下,立時反駁:“這是誰在胡言亂語?姑娘也別東拉西扯,替自己打掩護,我不吃你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