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牽扯得太多了,又是江山又是人命,豈是好玩兒的!
楚嬤嬤問:“您打算怎麼料理?要想把人處置了,只怕萬歲爺不答應。您是一萬個為他好,可人鑽進了死胡同里,輕易哪兒出得來。回頭母子之間又生嫌隙,誤會愈發大了,豈不白操心?”
這事兒確實讓太后兩難,一頭憂心皇帝的安危,一頭又憐惜許家僅剩的血脈。
要說錯,錯都在皇帝,若沒有篡位那事兒,也不會害得許家家破人亡。這回可好,人家尋仇來了,他不知道尊重,還招惹人家,把自己給搭進去了,怨誰?
太后一腦門子官司,定了定神道:“金禧不是說了嗎,那丫頭撂了話,死生不復相見,要是這樣,倒不急在一時,打發人把西花園看守起來就是了。這會兒熱乎著,不好行事,怕惹急了皇帝,他要得失心瘋。還是等事情涼一涼,皇帝那頭淡了,處置起來不費事,或殺或放,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楚嬤嬤忖了忖道:“也只好這樣了。到底您是善性人兒,知道她行刺萬歲爺,還琢磨把她放了呢。”
太后蹙眉道:“要不是瞧著許家受牽連滅了門,我也不能放過她。往後她要是消停,什麼都好說。要是不消停,自然不能任由她對皇帝不利。”頓了頓吩咐,“打發個人,上養心殿瞧瞧去,皇帝這會兒怎麼樣了,是魂不守舍著,還是在如常務政。”
楚嬤嬤說是,叫來了外面主事的總管。
總管得了令兒,打發徒弟不芣往養心殿跑一趟,“遠遠兒打探,別驚動裡頭的人。尤其御前那兩個人精,別叫他門發現太后知道了,明白嗎?”
不芣說得嘞,“您擎好兒。”
小太監們,自有他們的門道,曲里拐彎地找見了養心殿裡辦事的,偷摸著打聽一遍,裡頭人說:“萬歲爺照常在務政呢。御案上的摺子,堆得像山一樣老高,人都快看不見了。”
不芣“哦”了聲,“沒發火,沒摔東西?”
小太監說沒有,“出什麼事兒了,要摔東西?御用的文房那麼貴,摔了多可惜。”
可見這事兒養心殿的人還不知道呢,不芣揉了下鼻子,說沒什麼。
退出遵義門往回走,上了西二長街,經過崇禧門前時,不妨被人一把拽進了翊坤宮前夾道。
“哎喲,這是誰?”不芣腳下蹣跚,正要抬頭罵娘,仔細一打量,忙浮起了笑模樣,“原來是楊大人,您老怎麼在這兒,嚇我一大跳!”
楊穩淡然笑了笑,“我有件事要托你。上回你說欠著我的情兒,扒了一身皮也要還我。今兒我找上門來了,先前你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