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宣陷入夢魘之中。劍閣的劍氣已經嚴重損害到他的精神,讓他即使處於昏迷的狀態也無法逃脫。劍氣,鋪天蓋地的劍氣,裹挾著萬千的惡意向自己襲來,自己簡直就像是被一根針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無法言語。
自己像一隻小舟,在惡意的海洋里跌宕起伏。劍閣的兵器似都發出囈語,吵嚷的濮陽宣很是頭痛耳痛,一絲血線從耳朵處緩緩流出,宛若一道細細的血痕。
不行,自己非要取到一柄兵器不可,他怎麼能讓濮陽殊騎在自己的頭上,怎麼能讓濮陽殊奪走自己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劍閣,否則,濮陽殊這麼會得到父親的愛重,眾人都尊崇,得到他都得不到的概率,他甚至還要代替自己參加滄天大會。
不行,自己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可是劍閣的惡意卻如山一般壓在自己的身上,飛揚的劍氣割在他的身上,帶來無法忽視無法忍耐的疼痛,他……他其實從來沒有承受過這樣的痛楚,其實,他並沒有吃過什麼苦,往日與別人切磋的時候都是點到為止,從來沒有參加過需要流血需要搏命的艱苦任務……
他突然覺得很害怕。劍閣的門在人進入之後便會自動的關閉,他簡直置身於一片黑暗,唯一明亮的只有那些劍氣,但那些劍氣卻是為了傷害他,每每掠過他的身邊,便給他帶來一條傷痕。他感到失血過多的冷,感到痛覺慢慢的麻痹,他突然就覺得自己很恨。
自己為什麼要進來呢。自己,就算不參加滄天大會又能怎麼樣,自己依舊是濮陽府的尊貴的高高在上的二公子,可他偏偏進來了。
他想起劍閣的那些恐怖的傳言。突然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會死在這裡。如果沒有人救自己,自己就會死在這裡啊……
劍氣卻越來越盛。也許,劍閣就是這麼恐怖的一個地方,你在它面前表現的軟弱、無措、害怕、涕泗橫流。它就會還之以暴力、恐懼、疼痛,壓倒性的催折人心的力量。
濮陽殊……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取得那兩柄武器的麼,怎麼可能,他不是都沒有接受過什麼像樣的教育,還那麼瘦小,更比他小了幾歲。他都能做到的事情……
「無論是誰都好,救救我……」
對生的渴望,終究壓倒了一切。就在這時候,他身體裡的針卻開始微微的發燙,一股熾熱突然從他的後脖頸處傳來,恢復了他的一些氣力,然後,他的眼睛一點點紅了起來。
支撐到……有人來救自己。所有的恐懼居然如潮水一般褪去,就好像自己,有如神助。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劍閣門開的那一瞬,他終於止不住自己的身體,重重的摔落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