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人的和諧氣氛不同,濮陽昭這裡的氣氛卻是十足的沉凝。濮陽昭微微抬頭,看著自己面前的應無求,道:「你不是來殺濮陽殊的麼,怎麼還不動手?」
應無求笑道:「我確實與你的母親有些私底下的交情,我也確實接了你母親的委託,但這並不代表你能夠對我頤氣指使。比起濮陽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解決這件事情,就殺了濮陽殊為你泄憤。總會有這麼一天的,這麼著急做什麼,你活不到這一天麼。」
如此冒犯的言語,讓濮陽昭的眼神閃過一絲陰霾,但他還是很好的克制住了。他終究還是想起了母親的教誨,母親說應無求這個人……是很好用的刀,但是卻有割傷自己雙手的危險。濮陽昭想了想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想到離魂痴呆的濮陽宣,想到異軍突起的濮陽殊,想到母親臉上顯現的咬牙切齒的神色,想起父親對濮陽殊的讚揚,不由得狠狠錘了一下桌子。
一抬頭,卻看見青年似笑非笑的臉。
應無求道:「不過是一個孩子,值得你們如此嚴陣以待?你可以向我講講他的事情麼,我對他,居然有一點好奇。生來克母,鬼鳥啼叫,落水之後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資質低下卻能夠在短短的時日內打敗濮陽宣,天生的劍術師與槍術師……究竟是哪裡資質低下了呢?如果這都叫資質低下,其他的人,豈不是都成了廢物?」
他微微歪了歪頭,紅色的繫繩順著他的黑髮流淌下來,一抹鮮亮的紅。
應無求突然低低笑了一聲,「湛盧飲雪,龍膽朔寒。」一槍一劍,他不是沒有聽過這兩柄神兵的傳說。也許,人們總是喜歡編造傳說,傳頌傳說,這一槍一劍的傳說也實在有趣。
聽說,龍膽朔寒槍中封存著蛟龍的魂魄與怨念,是一柄似神非神,似魔非魔的神槍。湛盧飲雪由雪精鐵打造,在傳說中,雪精鐵是由至情至性之人的眼淚凝結而成,其中蘊含著落淚者的思念與悲傷。於是雪精鐵又被稱為雪淚石。
他對濮陽殊是越來越感興趣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探聽浮花島的隱秘,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訊息的。浮花島,東方家……藏著一卷秘圖,秘圖中,是龍冢。若是能找到龍冢,得到龍神的遺產,還有什麼是自己得不到的呢。怕是連整個天下都在自己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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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府邸。東方樾正同東方夫人一起吃菜。東方樾撿了一筷子菜給東方夫人,眼中帶了些關切,「是飯菜不合胃口麼,沒見你吃多少。」
東方夫人放下筷子,「不是,我就是看阿鳳似乎很喜歡濮陽家的那些小子。我只是,不太想讓他們過多的接觸,畢竟,你也不是不知道,濮陽家的那小子,是有些不好的傳聞。」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那我……好好說說鳳兒,讓她不要與他有過多的來往。」東方樾的臉上還是帶著微笑,「不過,阿鳳未必聽我的就是了。從小時候起,她就對我一向……不親,知道的,知道我是她的父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她的哪個不熟的世叔呢。我想,我也沒有長的這麼凶神惡煞吧,讓我的女兒都疏離我。我,畢竟不是十多年前的我。」
東方樾眼睛微微下撇,卻是看向自己手中的玉筷,便沒有注意到東方夫人微微僵住的手,「為什麼……要提起這麼久遠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