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聊聊天也好。哥哥無論跟我說什麼,我都不會感到無聊的。只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哥哥。就是……」
「我總感覺哥哥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哥哥難道就沒有什麼願望麼,比如說,夢想什麼的。不是都跟我說了好多次類似的言語嘛,人要有夢想什麼的,否則就是一條鹹魚。」
「哦?那你想好你的夢想了麼。」
濮陽殊果斷道:「沒有。」
然後接著道:「我想和哥哥永遠在一起,這算麼。」
蘇茗失笑道:「夢想,夢中的想法。當然是還沒有實現的東西,已經實現的,怎麼能叫做夢想。」
「那我就希望它永遠不會成為我的夢想。」濮陽殊低低說道。
有些時候,濮陽殊也覺得自己是一個過分天真的人,總在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永遠,永遠這種詞彙,怎麼能當真呢。但他還是一遍遍的說著這些天真的言辭,希冀有人對他做出承諾。
做出千世萬世,也永不背離的承諾。想到這句話的時候,濮陽殊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燙了一下,從他的角度,卻能看見蘇茗緩緩的提起酒壺,往酒杯里注了一盞茶。
「咦,我突然想到一個故事,不過,是一個誌異故事。」蘇茗放下酒壺,把酒杯放在自己的掌心,微微旋轉了一下。
「那是一個名叫『禮』的妖怪,擁有讓人家財萬貫的能力,前提是,那些人的『禮』可以達到他的要求。如果那些『人』的禮儀出了差錯,這隻名叫『禮』的妖怪就會取走來訪者最珍貴的一樣東西。」
「那是好多年以後的事情了,一個訪客聽說了這件事,便去拜會了這隻妖怪。第一次,他在酒杯里倒入了茶水,妖怪判他無禮,於是奪走了他珍愛的女兒。第二次,他在與妖怪對飲的過程中太過緊張,打了個噴嚏,妖怪判他無禮,於是奪走他家中的全部財產。第三次,他言語無狀,妖怪判他無禮,於是取走了他的雙眼。」
「男人終於崩潰了,他認為是妖怪刻意刁難他。瘋了一樣詢問在他之前究竟有幾個成功者。」
「妖怪笑了。它說,『你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情麼,一夜暴富的人啊,沒有兩百也有一百吧。』」
蘇茗:「……我的故事怎麼樣。」
一般的,濮陽殊不是會立刻來捧哏麼。卻聽到濮陽殊幽幽的聲音傳來,「哥哥,這個故事是你亂編的吧。」
「欸,何出此言。」
「他最愛的分明是自己吧,如果他最愛的是他的女兒,怎麼可能還會進行第二場,他應該哭著喊著要妖怪還回他的女兒才對。妖怪應該在第一輪的時候就取走他的性命才對……哥哥,你有什麼看法。」
只是一個突然想到的故事,誰規定要在故事裡找道理了。
蘇茗微微嘆了一口氣,他作為故事的講述者,還要來一個閱讀理解麼,他仔細思索了兩下,嚴肅道:「不要賭博,賭博必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