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昭帶來的人看著這一幕,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驚掉了。
這世間從未有如此的境界之升!
也是宿命留給他的最荒誕最滑稽最讓人痛徹心扉的,禮物。
他回顧自己的前半生,只覺得恍然如夢。
哥哥,你在用自己的死報復我麼。
如果是這樣,那麼你成功了。
也許,歡樂與痛苦總是定量,前面的十年,他過分透支了他的歡樂,今後,他要用他的餘生支付惡夢的報償。
「月影嵐。」他輕輕的說,「我需要知道,今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與他本是最親密的一體。
所以,他甚至連他的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湛盧飲雪劍,閃過一抹幽幽的光。
卻有月影嵐遲疑的聲音傳來,「少主,您,您的眼睛……」
濮陽殊感覺自己的右眼有些濕潤,他伸出手,點了點,發現那居然是溫熱而鮮紅的血。
那居然是一滴血淚。
他漠然的拭去這滴眼淚,眼神在溫和與冷漠間變幻,最終,定格在一個略有些虛幻的微笑上。
他的話語居然有些溫和,臉上那猙獰的悲傷似乎在頃刻之間便如潮水般退去。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定格在濮陽昭身上,濮陽昭只覺得那看似溫和的眼睛裡簡直蘊藏著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空蕩蕩的,正意圖擇人而噬。
順著也掃過一旁的濮陽宣與濮陽殊。
濮陽宣的心頭卻是猛的一緊,這種感覺居然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他躺在床上不得動彈的時候,也感受過濮陽殊這樣的……
氣勢,像是凝聚萬載的殺意,不過,這一次,似乎更為沉鬱。
實話說,他這個樣子,看上去真的瘋病病的,明明什麼也沒有發生,卻表現的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月影嵐卻膽戰心驚的詢問了起來,「少主,你冷靜一點。是……出了什麼事麼,」月影嵐的心中也有了一點預感,但是他不敢承認,尤其是看到濮陽殊現在的樣子,他就更不敢承認。
「先冷靜下來,如果茗少……還在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您這個樣子,他一定是暫時沉睡了吧,就像過去那樣。」
濮陽殊居然笑了,「我看起來還不夠冷靜麼。」
ming shao……是這樣的發音沒錯吧,話沒有說完,月影嵐便把後面的發音咽了下去。聽上去是個人名?
這是在打什麼啞謎。
濮陽宣這麼想著,突然愣住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心底生的出來。
他明明那麼在意這兩棵樹,卻又親手砍斷了樹。別人也許不知道內情,但他還是明白一點的,那麼光滑的痕跡,那樣的靈力,分明就是濮陽殊自己砍的。
砍完樹,他說不必再管樹,卻又派遣人將砍斷的那一截樹木好好安葬,又請了專培樹木的人到天都府就職,暗示他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