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這位姑娘。」蘇茗微微頷首,倒是讓這小姑娘紅了紅臉,隨即,她的臉容又變得十分緊張,低下頭便走了。
說起來,不愧是侍君,長的居然可以……這麼好看。
走到無人僻靜的地方,他在湖泊間看到自己的影子,居然真的能被水波所映出。與此同時,他也可以感受到體內流轉的靈力,以及心口處龍鱗的微微發燙。
他取出龍鱗,盈盈的一片龍鱗居然自發的化作一柄薄刃,散發著水色的光澤。
蘇茗神色微斂。
他在宮城裡轉了好久,隨後便是收集信息。
他探聽得知,此國國號名喚大燕,燕帝有龍陽之好,喜好搜羅貌美男子,建立了侍君殿,酒池肉林,夜夜笙歌。
此時,他突然聽見有喧譁之聲。
靠近卻發現是一隊太監在欺辱一個約摸十歲的孩童,孩童被他們踢倒在地,破舊發白的衣服上是重重的一個鞋印,他如同小獸一樣蜷縮在地上,抱著頭。
此時的蘇茗已有隱約預感,這個孩子,恐怕又是濮陽殊的某一個前世。
「你們在幹什麼?」
按照常理,蘇茗不應該干涉他們,因為他也不過能在這裡呆十天,而這十天,要跨越十年。今天你幫了他,明天你又不在,這樣的幫助又有何意義,說不定還會讓他遭受更甚的欺凌。
但,蘇茗好不容易擁有現身的能力,又怎麼能獨作壁上觀。
之前的那麼多世,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看著眼前人奔赴命定的死亡……
這樣的煎熬,又豈是旁人可以想像。
也許是因為濮陽殊的前世這麼悲慘、這麼痛楚、這麼悲苦、這麼絕望。
所以,今世的濮陽殊才會捉住他給予他的一點溫暖不肯放手,那種執著,讓蘇茗都有些懷疑心驚。
他情不自禁摸上自己懷裡的匕首,匕首正散發著寒光。過去,自己以魂魄之身顯現的時候,這枚匕首是龍鱗的形狀,只知道貼在自己的手腕,任自己如何召喚都巍然不動,這下子倒是一下子化成了匕首。
這多多天過去了,他一直在想師父說的話,「如果你想改變既定的結局……」
這裡是過去麼。這裡好像是過去。
所以,如果想改變既定的結局,便要在結局開始之前動手,所以,師父的意思是,只要濮陽殊用這把匕首殺死他,濮陽殊百世災厄的命運便可以就此終結。
但是,這難道不是一個悖論麼。如果濮陽殊真的殺了自己,未來的自己又怎麼會遇見濮陽殊,又怎麼會在雷劫下殞身,又怎麼會遇見師父,莫名其妙的來到……過去呢。
所以,也許是時間線的緣故。
讓濮陽殊殺死自己,隔絕所有的關於未來的可能,濮陽殊會擁有一個嶄新的未來。
他正如此思索,太監卻開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