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嵐看著地上的瓷片,艱澀的說。
濮陽殊看了看月影嵐,道:「……你不信我?」
他又看向顧雪卿:「你也不信我?」
顧雪卿微微低頭,「您吩咐我們的事情,我們會照辦。還有一些事務需要處理,已放至書房,望魔主定奪。」
月影嵐道:「梧桐樹情狀依然,並無好轉。前些日子的騙子,已經梟首了,據查,此騙子曾經在嘉葉、藍城、萬安等地流竄作案,所騙金額達……」
濮陽殊擺手,示意不用再說。
哥哥,你當真是……什麼也沒有留給自己,什麼也不願意留給自己。
那柄劍,先前斥自己為敵,後來自晦如凡劍;
那棵樹,無論澆灌多少靈力,無論使用多少天差地別,始終不肯發新芽,抽新枝,只是維持那副枯萎的情狀。
他還記得,他們曾經在梧桐樹下乘涼,看那兩棵樹並排而立,希望這兩棵樹能夠如他們一樣長長久久,萬古長青。
可如今,他靠近那兩棵樹,抬頭望,便見一棵樹青翠,一棵樹枯萎,樹葉樹枝交疊,將天空架成一小條,像是再也無法彌平的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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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茗就知道,事情還沒有了結。
濮陽殊的百世,還沒有過去。
蘇茗被迫……成為看客。
他總是在離「濮陽殊」最近的地方,想避也避不開。
如果要用一句詩來形容,那簡直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何時何地都相見。
正如蘇茗預感的那樣,之後的許多世,「蘇茗」再也沒有干涉現實的力量,別人也見不到他,他只能像一個幽魂一樣駐足在濮陽殊的身側。
哦,濮陽殊前世的身側。
直到……這一世。
蘇茗又有了那樣的預感。
那枚鱗片,又化作瑩瑩的匕首,閃爍著微光,像是某種昭示。
一睜眼,自己竟是在鬥獸場。
蘇茗也是來過鬥獸場的,自然認得出來,更何況,這場景委實太明顯了些。
鬥獸場人聲鼎沸、車水馬龍。
分為山場與海場。
山場是用岩石壘成的巨大的圓壇,海場卻是一個用圓形琉璃罩起來的,裡面沉浸了一半汪藍的海水,方便水族在更熟悉的環境裡進行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