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聲音不知出於什麼心情,放得極輕,且連每個被吐露出的字眼間都帶了股猶豫:「我沒有查出殿下你想知道的那個地方……但是,就那消失的十五艦箱貨物,我好像摸到一些來龍去脈。」
「南區有很多非原住民的走街串巷討生活的人在,我在這邊混跡久了,就認識了幾個招工的工頭。他們慣常會給人推薦些零活維持生計,所以時間久了,里外就有了些門路。」
「最近南區出了幾起傷人事件,雖然都被歸因為財產或情感的糾紛,但事情頻起,默斯頓巡檢處已經開始插手了。」
「這件事情本來沒什麼,但是這系列事件最初的死者里,有一個就是招工的工頭其中之一,他因為財產糾紛被先前攬工的工人給殺害了——但我覺得蹊蹺的是,就在他被殺前一晚,我們幾個人一起去喝酒的時候,他曾經說過,自己手裡有樁生意沒給結單,過後如果成了會是筆大進帳,所以他第二天會去要帳。」
「我當時隨口問了幾句,他神神秘秘不肯吐露,只提及到是找幾個牢靠人幫忙卸貨的大單子,但具體是什麼樣子我也不得而知——只不過他死後我再去盤問,發覺當時被招工去的那幾個人後面也都失蹤了,對時間的話,恰好和殿下要查的那艘貨運星艦著陸的時候對的上。」
他話到此處已經足夠明白,在艾爾看過來時,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艾爾手裡握著的那紙條,話中意有所指道:「只能到這裡了。」
艾爾點了點頭。
葉鐸喝乾了杯里的酒,嘆了口氣後便無聲和艾爾道了別,在得到對方不做聲的回應之後,他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恢復那股混跡人間時的鋃鐺痞氣向外面走去。
艾爾又在那裡坐了一會兒,最後抿過一口酒後,也施施然起了身。
他揉了把言澤的腦袋,正準備招呼他們走的時候,目光突然被不遠處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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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喝一杯嗎?」
面前Omega正笑嘻嘻的攔在他面前,銜住杯口把酒一飲而盡後,又隨手從一邊的香檳塔邊上取下一杯,眼睛彎起時拿軟紅的舌尖舔過嘴唇,就連拉在他手臂的手也指尖流連,把那股暗示刻在了明處。
李登殊錯開了她遞過來的酒杯,沒什麼表情道:「抱歉,我還有別的事。」
Omega掃眼間把他上下打量了個遍,單看打扮就摸清楚他不常出入這些地方。抿著笑道:「你不常來,但就算再怎麼急,這裡也是有規矩的。」
見李登殊看過來,Omega湊近了些,浮著濃烈暗示的信息素徐徐鋪開,幾乎要貼在他面前道:「身為Alpha,怎麼能拒絕Omega遞過來的第一杯酒呢……賞個臉,喝了吧。」
他取下的酒杯就湊在李登殊面前一寸不遠,Alpha垂落的眸子裡看不出情緒,只覺得黑沉沉中氤氳著什麼。就在Omega篤定他已經意動之時。旁邊突然錯過來一個聲音。
「很抱歉,但是這第一杯酒,他要和我喝。」
來人手極快地拿下了香檳塔頂端的那一杯酒,然後在酒液搖晃的餘韻中,攬上了李登殊的肩膀。他聲音平緩,一雙眼睛裡光華氤氳,這會卻含著股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