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去見溫羽澤。」
第042章 至親至疏
早上八點鐘的時候, 臥室里的窗簾自動拉起,傾瀉下的晨光絲縷融匯,結成長瀑後灌滿整個房間。
房間裡陳設簡單, 除了正中的床鋪外就是兩邊擺設的床頭櫃,頂上掛垂著一個幾何形吊燈,細枝邊沿鑲著碎開的能源石。床對邊是幾幅掛畫,水彩油畫風格迥異卻被掛在一起, 主題卻又匹適鮮明。
房間的一側是巨大的落地窗, 而另一邊則連同了盥洗室。這會兒屋正中也沒什麼動靜,只有床上一側埋起的一個人形鼓包。
還沉沉掩在被褥中的人手指微微抽動,片刻後抬手揉了把眼睛。他下意識地把手往床的另一邊伸了一下,卻摸到一片空落落, 疊整好的另一側連點餘溫都不曾留下。他撐起身來恍惚了一下,而後翻身下了窗。
手邊放著一杯溫水,他喝水的間歇又看了眼床頭柜上擺放的兩人合照, 定了定後轉身走向盥洗室。水池邊沿擺放著的小雛菊還有幾分余香,而這點薄淡的香味又奪走了他的目光幾秒。
一路走來, 主人翁只有他一個,而細節里卻又能斟酌出另外一個人疏離的溫情。
他埋頭擰開水龍頭,用溫水洗了把臉。在一通清理後用沾濕的手撩起額前散落的頭髮,仰面時水珠沿著他臉部線條滑落, 最終墜落在水池邊沿。他在鏡中與自己對視,看見一雙棕褐色的眼睛。
鏡中人遠比他認識的每一個自己都來得潦草又真實。不管是他松垮閒適的家居服,還是一頭散亂沒有打理好的棕發。他抿緊嘴角, 定定看了會兒自己, 而後吐出口濁氣,返身回了臥室。
等到換上外服, 將一切打理妥當後。他穩穩在睜開眼睛後的第二十分鐘下了樓梯,客廳中擺著一張長桌,但常放餐具的地方只有兩個。這會兒他常坐的那個地方放了碗還繚繞著絲絲熱氣的白粥,佐以口感烤的正合適的麵包片。
霍路德環顧了整個客廳一眼,沒有發現他想像中的那個人的身影,大概是在書房,或者是花廳。
他應該已經吃好了。
——總是這麼穩准地掐算好和他錯開的時間,疏離。
卻又總是這麼恰到好處地奉以溫情,親近。
他們之間的關係簡直像是搖擺在兩極的掛鍾指針,最終又會懸念地回歸正中,像是平和到歲月靜好,又更像死水無波一潭。
霍路德坐下,食不知味地嚼完了麵包,喝完了那碗粥。等他打算像對方一樣起身收整餐具的時候,大門恰好一響,霍路德回頭看去,發現自家的老管事推門進來,手裡抱著一束新鮮的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