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半闔,隨著三人的出門上了車,外面愈演愈烈的嘈雜聲才逐漸消解。弗蘭好一會才紅著眼撐起身來,啞著嗓子叫了聲「姐姐」。管家忙把自家的小少爺扶起來,滿懷擔憂道:「少爺,我們該怎麼辦啊?」
弗蘭喉中熱辣,腦海里被這一句問得一片空白。
怎麼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那一貫幹練雷厲風行的姐姐在父親死後撐起了這個家的所有,是緹娜太過強勢又果決,讓他只覺得凡事有他姐姐在就足夠。然而真到了此刻,弗蘭卻連自己該做什麼又能做什麼,都不知道。
「艾略特……」失魂落魄間弗蘭突然想起一個名字,他像是撈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激動起來:「去找艾略特。」
*
「……已經平穩……」
「用不了……會醒來……」
耳邊的話語像自己沉在水底一樣聽不真切,而隨著他沉重眼皮逐漸抬起,那模糊的囈語聲旋即呈幾何倍數擴大、銳化成一股刺耳的蜂鳴。在光明和灰暗糅合交雜的視野里,他尋找不到一個焦點,而在終於能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那股蜂鳴也終於消弭。
他像是被陡然驚醒了一樣,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而一旁的人原本正認真和護士做著交談,察覺到後旋即滿懷驚喜地靠了過來。一房間裡的Alpha七七八八同時湊到了床前,七嘴八舌道:「上將!」
艾略特莫名覺得頭痛,剛一抬手要去撐腦袋,周圍的一群人又不約而同伸了手,不約而同道:「別動!!」
艾略特頓了一瞬間,這才發現自己手臂上纏了幾層繃帶,而腦袋似乎也是真的物理上的疼痛。
「我這是……哪?」他口乾舌燥著忍著頭疼道:「……發生了什麼?」
東南戰線的一群糙皮Alpha登時各自雙手交握轉入少女祈禱狀態,左邊為首的一個同情道:「上將,你不記得了嗎?昨晚你的行車設定是要回軍部,結果在路上遇到了一個醉酒後關閉了自動駕駛的憨批,他把你的車給撞了。」
右邊那個也無限悲憫,輕聲道:「光懸馳道第三層,您就生生給滾到一層了。」
艾略特:「……」
我這麼大本事?
斜對面有個撓著腦袋道:「嘛不過真的命大,到最後車都快報廢了,人卻因為應急彈出只受了皮外傷——別擔心上將,我們已經把那個憨批關進牢房裡了,那邊護士小姐說你只要腦子不壞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