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艦在機甲升高頻次的攻擊中左躲右閃,最終仰飛上沖:「現在火力太密集了,羽澤,我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靠近它。」
弗蘭貼著臨近樓棟的外牆攀飛,伴隨著他的話語他們離樓棟的頂尖越發靠近:「等躲開這一次,我們再迂迴繞後去……」
弗蘭加足馬力朝上衝去,然而攀上樓頂那刻,他眼底那逃出生天的笑意卻凝結了。
正對面的樓棟之間站立著一個和他們面對那座一模一樣的機甲,此刻只有上半身部分顯露在高棟樓房之間。它顯然也注意到了這裡,正扭頭「看」向他們這個方向。
原先的能源炮射線射擊停止,身後的機甲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聚能。弗蘭沒有看向它凝聚明光的掌心,僅從整個被映明的艙體內部就已經知道了後部的狀況。
完了,他有些麻木的想,手底已經開始有些打滑。
卡羅發現艦身開始有下落昭示後,忙不迭叫醒了弗蘭。然而此時此刻前後遇敵他們已經進退維谷,即便弗蘭再度調整起陸行艦的飛行方向,卻還是有幾分回天乏力。
就在他們越過樓棟下躍之時,前方的那座機甲也開始有了動作。它發力前沖,大有要一擊將他們拍碎的意思。即便弗蘭再怎麼試圖躲閃,兩側樓棟並高的狀態下,他們只能直面包圍場內的敵手。
弗蘭看著大步衝過來的那座機甲,腦海中走馬燈般浮現出了他短短二十多年人生經歷的細碎片段。跌宕起伏的情緒在此刻突然化歸虛無,甚至歸於平靜。
如果還有什麼遺憾的話,弗蘭怔怔地想,那就只有那一件事了。
少年乾淨純粹的眼神疊於前沖至咫尺距離的機甲之上,令死亡瀕臨近的鈍痛都不能麼明晰。弗蘭閉上眼睛的瞬間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該把言澤一起帶出來。
但至少,能和他死在一起的話,這輩子似乎也沒什麼……
遺憾兩字剛蹦出腦海,弗蘭耳邊猛然炸開了山呼海嘯般的一陣沉響。地面的晃動讓機甲都開始行進不穩,卡羅拍他一把後弗蘭下意識抬起了推進杆。因為震響而變得意味不明的話語終於在離遠一些後變得清晰。
顧不得聽卡羅呵斥他什麼,隱約察覺到什麼的弗蘭猛然回頭,卻只看到他們剛剛翻過的那棟樓棟中間撞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而那供一個機甲通過的豁口之外,那兩座機甲此刻廝打在了一起。
或者說是單方面的毆打。
後面那座機甲醞釀好的能源炮此刻正努力朝施暴者射去,然而那座機甲一個靈活的滑鏟接背摔,避開了炮口後壓制住了它,徑直抬手將化作炮口的手臂翻折過去,連綿射出的能源炮穩穩對向了機甲的頭,瞬間把它整個腦袋化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