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此格林似乎總有些介意,即便軍銜晉階的通令已經下達,他也依然如故地像做副官時一樣跟在李登殊身邊。雖然先前他也曾代李登殊承任西南軍區主指揮使,但從沒有那次情形像現在這樣一般。
原本這一切聽上來都是如此不切實際, 但這會兒真的看著他和艾爾開始整起行李,那股他們即將要離去的不安感似乎徹底把格林包圍了。
鐵壁要塞般杵在他面前,神情瞬間萎頓了下去。艾爾一時語塞——他話里本來不過是想逗逗格林, 但此刻看他這副頻頻回頭去看李登殊的模樣, 便意識到格林似乎是真的很在意這件事,當即識趣打住:「明白了。」
格林聞言頓了頓, 又往裡間看了一眼。不過這會兒李登殊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只留下床上理好的一打衣服。他看起來比剛才還灰心,沒精打采地對艾爾說了句:「那我先出去等你們,今晚的客行艦……最近客航起降時間總是不穩定,我們還是提早些過去比較好。」
目送著有些垂頭喪氣的Alpha出了門,艾爾對著闔緊的門扉看了會兒,而後便朝裡間走去。
要帶走的行李在旁邊碼的整整齊齊,偏偏之前還在理整行李的人沒了蹤影。艾爾撐在門口環顧了一圈,仍不見李登殊的影子,嘴裡便輕聲道:「……李上將?」
他往前走了兩步,身後的門便倏然輕動。艾爾回頭時恰好聽見「喀噠」一聲,門就在李登殊手下被推上了。
李登殊靠在門邊上抱胸看著他,因為眼裡只裝著他一個人,所以遮掩不住的笑意格外純粹。但被他這麼看著,又這麼鎖上一室寂靜,艾爾不知為何突然湧上一股難以掩飾的心虛,於是張口便道:「格林還在外面等著。」
那股欲蓋彌彰的味道實在太強了,已經到了艾爾自己都禁不住燒臉皮的地步。反觀李登殊則面色如常,他點了點頭,而後拉艾爾靠過來些,那雙濃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看著艾爾,唇角和眼底的笑意被一點點勾起:「那你知道我想幹什麼?」
他的聲音冷冷醇醇,聽到耳中有股難以言喻的過電感。艾爾見他靠近,下意識想躲開,卻又忍不住有些期待什麼。屋內恆溫系統關閉後就有些涼,偏偏兩個人體溫靠近時浮出一點熱意,隔閡不斷地跟周圍的涼形成對比。艾爾的背已經緊緊靠在了衣櫃側壁上,但無論再怎麼試圖轉移注意力到其他東西上,但最後還是更明晰地感受到李登殊的一點點靠近。
他便不由得仰錯開一點脖子——李登殊每次看他那雙眼睛都沉沉氳氳的,把他的心塞得鼓脹且意癢。艾爾喉頭動了動,靠著僅有的理智錯開一點目光,游離不定地附著在他身側的某一點,感官卻又被無限放大。
在感覺到對方吐息靠到咫尺的一瞬間,艾爾還是沒出息地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耳邊只有對方悶在喉嚨里的一點笑聲,艾爾剛想睜開眼睛,就只感覺到唇角蜻蜓點水似的那麼一下——李登殊就只是湊過去在他唇角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