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些什麼!你憑什麼下這些定論去否定他!」
聽到尤薩里那句話過後良久,潘西在惶恐思索後終於爆發了。他眼底發紅著澀然道:「這六年多里是我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艾爾如何想又如何做我是最清楚不過,如果不是他,崩落星系還依然是混亂治下的人間地獄,又或許早就被帝國和聯盟聯手毀滅了!」
「他從來都……!」
說到話盡頭潘西似乎想起一些舊事,忍不住哽咽出聲。尤薩里沉默著看著他,剛起身想給潘西拿一張紙巾,旁邊卻有破空之聲傳來——
尤薩里挪開幾分的屁股又坐實在椅子上。
近在咫尺間,言澤看不出情緒的眼睛直勾勾和他對視,而在他視線所不能及之處,有什麼極為尖利的東西正比在他喉嚨那裡,只要再微施一分力就必然要見血。
「放輕鬆點小朋友,我不是要傷害你們。」
尤薩里試圖安撫言澤,結果發現對方根本眼睛都不帶眨,完全無視了他的話。尤薩里不自主地吞了口唾沫,把話題轉向潘西,又重複了一遍抬起雙手以示無害的動作:「我想我的誠意已經足夠明顯了,這個房間裡甚至只有我們三個人。會長大人,或許你可以讓這位小朋友先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來嗎?」
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再冰冷尖銳不過,尤薩里忍不住往後仰了幾分。但不管他怎麼躲,那份威脅始終如影隨形。尤薩里看了眼對面,潘西動搖中又滿懷對他的憤怒的表情是在太過生動了,看到這位會長大人已經開始閃避自己的目光時,尤薩里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人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無論曾經再怎麼信任都會有所動搖。尤其是當安斯艾爾的所為早就留下了漏洞的時候……只要他再輕輕一撬。
冷靜一點,尤薩里。只差一點了……只差一點,只要能埋下那懷疑的種子,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
尤薩克就不會有事了。
壓抑住內心的所有激動,尤薩里只坐在那裡靜靜地觀察潘西的神情,原本坦開的手指復又緊握成拳。退一萬步來說,他手裡也還握著一個要命的把柄。
「會長大人,」見潘西遲遲不再開口,尤薩里選擇再下一劑猛藥。他深吸一口氣後儘可能平靜道:「我不否認你所說的,這六年裡路澤對尼德霍格和崩落星系的所有付出。但是在那之後呢?就因為你一直在他身邊,你才更清楚,自從尼德霍格統治崩落星系後,路澤就選擇了停下來。」
「封閉三大礦區,儘可能躲避和聯盟與帝國的正面交鋒……會長大人,你該清楚,就像崩落商會的命脈不能只懸靠在自己身上一樣,如果我們沒有走出崩落星系該走那一步,這百年來隸屬於崩落星系的命運就絕不會有實際的改變。」
「他是怎樣跟你們解釋的?」尤薩里仰著脖子觀察著潘西的神情,話語中的壓迫一寸寸增進:「為了和平?為了制衡?……安斯艾爾自己該再清楚不過,一味考慮著制衡,想著像其他自治星一樣穩中求進的話,早在那之前崩落星系就已經被黑洞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