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殿下。」彭斯勉力用一隻眼看著賽德:「陛下將於會談前日抵達中盟留置區。」
賽德坐在那裡,沒有說話。
先前伯溫森急病,賽德作為皇太子在幾位理政大臣的支持下暫時掌管了帝國上下的調令權。為了防止意外,賽德主領的中央禁衛軍守衛帝國王都,而各地軍團則徹底被派駐至邊境線戍邊,以防聯盟有什麼異動。這本來是緊急狀態下的從權制宜,無可厚非。沒想到帝國卻迎來了堪比六年前第二場大清洗。
這徑直導致了賽德與帝國理政大臣內的群體分割,不少人出面質疑賽德不應該如此苛政來管束,不少大臣聯名上諫——事實證明賽德並不能容忍這樣的挑釁,他解決帝國內部政務的方式,就是解決掉提出質疑的人。
一時間帝國內人人自危,唯恐自己惹怒了賽德引致殺身之禍。
而在伯溫森恢復之後,這一切的倒向開始有了轉變。事實上賽德自己內心也清楚,伯溫森醒來之後,帝國內部對他的參奏屢見不鮮,甚至原本支持他的幾位理政大臣也開始與他進行切割——但賽德對這些不以為意,他沒有在伯溫森醒來後折返王都,而是不遺餘力地推進和帝國的對崩落星系計劃書。
直到伯溫森日前讓他交回中央禁衛軍的統帥權。
帝國與聯盟對軍權的轄管有極大的不同,聯盟按照所屬領域劃分了三大軍區,而軍區最高指揮使則直屬於元帥。帝國則將軍權分割成內外兩部分,內為中央禁衛軍,外為戍邊軍團,兩者都直屬帝國皇帝本人。中央禁衛軍的選拔嚴苛,極重血統,而軍團則沒有太多條條框框。一直以來雖然兩者名義對等,但實際上中央禁衛軍所掌握的權力和威嚴都遠超過戍邊軍團。
這種血脈推崇下的地位引導並不利於帝國的發展,也使得中央禁衛軍和軍團之間的摩擦層出不窮。
於是安斯艾爾推進了帝國軍制改進法案,以期破除中央禁衛軍的血脈門檻,優化軍團選拔機制,加速兩個軍隊系統之間的人才流動。從而使得兩者繼續踐行雙邊既有職責的同時,弱化帝國一直以來唯血統論在軍隊內部的滲透,消除內部敵對。事實上雖然這個法案初期推進極為坎坷,但隨著流轉制度的不斷修正完善,安斯艾爾的目的確實達到了,帝國內軍隊貪腐和摩擦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但沒過多久之後竊國之亂爆發,法案推進就此停擺。中央禁衛軍和戍邊軍團的所有制度改革均被抹消,中央禁衛軍依然是帝國貴族高不可窺的象徵,唯血統論被愈演愈烈,到現在甚至沒有一個平民軍官能破除軍團的門檻進入中央禁衛軍——除了被伯溫森特批成為新貴族的諾里·亞丁頓。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中央禁衛軍成了帝國內皇權的不二象徵。賽德知道伯溫森此舉意味著什麼,卻選擇了緘默。
他沒有如伯溫森所說交還中央禁衛軍統帥權,好在後面白蒙堅的突然出現緩滯了這件事,但伯溫森不日抵達中盟留置區,帝國和聯盟聯手剿除崩落星系之後,勢必會重新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