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客人……那我該是什麼人?」
李登殊看著他,把艾爾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之上——那下面滾燙而急促的心跳灼灼如躍動的火焰,令艾爾也跟著頭腦發熱。
「你覺得呢?」李登殊道。
「……」艾爾如法炮製,將李登殊的手也壓在了自己的心口。不過他遠比李上將來得坦率且直白,雖然蹭開的衣服並不在他的原計劃範圍內。對方發熱的指尖觸及到皮膚的瞬間,艾爾感覺到了一絲戰慄。而後他湊到李登殊耳邊,咬了下他紅透的耳垂:「……你也一樣。」
……
書房裡嘩啦一陣響動,在外面聽來沉悶,似乎是有誰把桌上的東西都一把推開。代爾沒敢再聽,當即遠離了這片多事之地。他看了看外面的掛鍾,無比自覺地將上將和客人的用膳時間與隨後的行程都順延了兩小時。
*
雲銷雨霽後,艾爾穿著李登殊的襯衣坐在書桌上發呆。
他看著李登殊給他縫那件穿來的襯衣上崩掉的扣子,一會靠在他肩頭,一會不老實地滑落到他膝頭。再一會兒又趴在他背上,看著他垂落的長睫和挺翹的鼻樑,有些心虛道:「不然……算了吧。」
「不是你說的嗎,」李登殊側頭快速吻了下他,而後無比平靜道:「誰主張,誰舉證,誰污染,誰治理……」
艾爾聽得臉燙,最後徑直躲開他。李登殊依然一本正經道:「我扯掉的,我自然會——」
「別說了!」艾爾面紅耳赤地捂上他的嘴,然而李上將只慢慢眨了下眼睛,他就又開始被那雙眼睛裡黑白分明的清凌所吸引。手上不由得一松,被李登殊抓住手腕輕吻了一下,交疊在原先已有的痕跡之上。
「……給縫縫。」李登殊道。
艾爾看著他,終於了悟了——或許這是他們如出一轍且心照不宣的執著,往日他如何撩撥,今日就得來者不拒地受著。
好在李登殊在代爾忍不住敲門前縫完了那幾枚扣子,走針居然是出乎艾爾意料的利落。以致於兩人換上衣服後,艾爾還站在鏡前有些悵然若失地摸著那幾枚扣子。
「縫歪了麼?」李登殊走到他身後,半抱住他問。
「沒有。」艾爾答得很快:「縫得很好。」
他看向李登殊,眼中似乎有什麼欲言又止。而李登殊當即明白過來,回答道:「是之前在軍校練出來的。急行軍作訓的時候常有刮擦,物資緊張有沒有那麼多可替換的衣服。」
「沒什麼好在意的。」
「是麼?」艾爾下意識道:「可是我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