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殊可以為安斯艾爾死,哪怕一千次、一萬次。
可聯盟不能。
「……不會的,」李登殊沉聲道:「不會那樣的。」
他背後的尤薩里也沉默了下去。
就在李登殊打算推門而出的瞬間,這個房間裡突然掠過一絲風。那一隙間的破綻並不算明顯,但足以李登殊捕捉到絲縷陌生Alpha的氣息。回身拔槍上膛的動作在一霎那完成,李登殊眸光如雪,抬手將槍口正對上來人的眉心。而對方雖然沒意識到他如此快速就察覺了自己的存在,卻也沒打算束手就擒。他試圖抬手牽制槍口,便與李登殊錯手過了幾招。兩人對招拆招的動作極為利落,甚至於在門外格林察覺異動出聲的時候,李登殊就已經將對方鉗制住了。
可當看清對方是誰之後,李登殊卻不由得一怔。
「登殊!」聽到裡面的異響,一門之隔外格林問道:「怎麼了?」
李登殊不動聲色地看著諾里,開口安撫了格林一句,而後內外又陷入了一陣沉寂。片刻的僵持之後,是李登殊先一步放開了手——諾里起身來,神色倒不見狼狽,嘴上依然淡淡道:「好久不見,李上將。」
他話中意有所指,不過李登殊皺眉不語。他和諾里的上次會面,還需要追溯到那場宴會上。英俊陰鷙的Alpha像是帝國公主的狼犬,始終巡迴在主人身側,對往來的一切人都散發著強烈的敵意。
而那時候諾里的樣子可謂和當下天壤之別。
方才兩人對招的時候李登殊已經感覺到諾里的手有些使不上力,而當下對方不遮不掩地站在自己對面,李登殊明白了那些異狀的來源。
李登殊遲疑道:「你的手……」
盯著他看的諾里突然笑了一下,而後抬手張口咬掉了自己的手套。
沒了手套的遮掩,諾里的兩手虎口的舊傷上顯得格外扎眼。撕裂傷形成的斑駁疤痕如同蜈蚣一般近乎覆蓋了整個手背,而右手的四指和尾指處也只剩下金屬色的光澤的義指。甚至他的眼睛也……
這是很顯然遭受過酷刑的痕跡,再聯繫諾里在帝國內的身份,以及某位皇太子的行事風格,這一切是誰為之已經昭然若揭。注意到李登殊蹙緊的眉頭,被放開的諾里倒顯得很是無所謂。他隨著李登殊的目光抬手戳了戳自己的那隻義眼,不帶情緒道:「是不是看上去有些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