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娜轉過身去,抱臂問:「只是什麼。」
「他,」對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躲著我們。」
……
弗蘭抱著懷中的人一步步在廢墟里走著。
眼前的道路晦暗幽深,一看就無比危險。可弗蘭帶著他不敢朝有光的地方走,唯恐遇到了來搜尋的聯盟或者帝國人,那樣的話——他既然下定決心不會眼睜睜看著言澤去死,自己會怎麼做就難說了。
想通此節,弗蘭沒用多少功夫就說服了自己。他要把言澤送到安全的地方,隨後哪怕自己再去領刑……可是安斯艾爾此時自身難保,對於言澤來說唯一剩下的安全安全的歸處就只有潘西了。
弗蘭隱約腹誹那個看上去有些不靠譜的小雀斑能不能照顧好言澤,一邊又滿腹苦澀,或許他才是言澤面前最為不安定的因素。懷裡的Omega渾身燙得厲害,弗蘭不敢去看他身上有多少傷,只能寄希望於他的強悍小貓一定要撐到出去那一刻。
他聽到言澤有些不安穩的囈語,低頭安撫地親了親他的額頭。混進嘴唇里的味道苦咸而腥澀,說不出沾了言澤多少血和多少他的淚和汗。弗蘭的左臂跳下來時候就已經摔斷了,現在只能靠著右手把言澤抱在懷裡。
「寶貝兒,寶貝兒……別睡,先別睡。」一路上弗蘭不厭其煩地和言澤說著話,儘管少年能給他唯一的反應就是把眼睛輕輕睜開一點,而後又沒精打采地閉上。
他傷得太重了。
弗蘭嘿嘿一笑,把一切歸結於自身:「別啊寶貝兒,這麼不想看見我嗎。好的……好,那我不叫你寶貝兒,我叫你言澤。言澤,你知道嗎,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你就坐在我面前,眼睛睜得大大的……那時候我就迷迷糊糊在想,這是哪裡來的小貓啊,長得真漂亮。」
弗蘭咬牙把下滑的言澤往上抱了幾分,感覺到言澤的身體在逐漸發軟失力。忙到:「別睡,言澤。」
他害怕他會像無數人那樣一睡不醒。
「陪陪我,再陪陪我,」弗蘭哽咽道:「這裡太黑了。」
言澤的眼皮似乎微微動了動,可是他實在是睜不開眼睛了。弗蘭不斷啄吻著他的額頭:「言澤,言澤。」
「等我們出去了以後,我教你念我的名字吧。」
「弗蘭,弗蘭。」弗蘭一遍又一遍貼在他耳廓上輕咬著:「說起來,比起艾爾所說的直到你會說出的名字為止才——我那個時候才突然明白,如果能聽你親口叫一下我的名字,那該是多美妙的事情啊。」
劇痛和肢體的困頓疊加在一起,令弗蘭眼前也開始有些發昏。而就在此時,他感覺懷中的言澤不安穩地動了動。他忙屏息湊近過去,看到言澤的嘴唇微微開闔:「……」
咫尺間只能聽到那微弱的氣流音,而弗蘭毫不氣餒,湊近了繼續道:「寶貝,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