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夫人連忙解釋:「這孩子不懂事,半夜跑去半月塘找葉二小姐,這才出了事。」
「不是,」虛弱的葉柔牽住母親的衣角,悲憤道,「是錢友恭打我,孩子才……沒了。」
「胡說!」錢老夫人上前一步,急著為兒子辯解。葉嬌把寶劍從肩膀上卸下,錢老夫人便又退回去了。
「這不是胡說嘛!」她小聲地嘟囔著。
「走吧。」葉夫人站起身,抬手搭在奶娘胳膊上,邁步向外走去。
這就走了?
竟沒有因此發怒?
錢老夫人一顆心七上八下,正要送客,又聽葉夫人交代奶娘道:「用軟轎抬著大小姐,給她裹嚴實,小月子也不能吹風。」
這是要把葉柔帶走。
錢老夫人頓時慌了。
「親家,您可別這樣。這事兒髒污,哪兒能回娘家坐月子?」
葉夫人回過頭,一雙杏眼中含著冷冽:「你們錢家才髒污,我們葉家不髒,也不怕髒。」
「親家!」錢老夫人攔住葉夫人的路,「您這麼做,是逼著兩個孩子和離嗎?」
「和離?」葉夫人冷笑道,「你們也配和離?明日京兆府,接我們葉家休夫的狀紙吧!」
折騰了一夜,天已蒙蒙亮。
葉嬌扛著劍走到錢宅門口,看到那裡守著京兆府的衙役,遠遠地,那人的馬車仍停在道旁。
只見馬車,沒有見人。
忙了整晚,或許他已經在車內睡著了。
葉嬌把扛著的劍換了個肩頭,跟隨母親步入馬車。
葉家人浩浩蕩蕩,幾乎出動了整個國公府。來的人這麼多,就算是搶,也能把葉柔搶回去。
小轎抬出葉柔,再把她扶上馬車。葉柔掀開車簾,幽幽地看一眼錢宅。
錢友恭已經被抓走了。
那是她違抗母命執意要嫁的人,那個人傷害她,還要傷害她的妹妹,甚至喪心病狂到殺人埋屍。
葉柔像是大夢初醒,懷疑自己當初為何會昏了頭。
可是就這麼回去嗎?她覺得屈辱又羞愧。
葉夫人看到了女兒的神情。
「快放下帘子,別吹到涼風。」她提醒道。
「母親,」葉柔的淚水撲簌簌落下來,「女兒已經出嫁了,這麼回去,可怎麼是好?」
「怎麼?」葉夫人豎眉道,「怕我養不起你嗎?你放心,就是山珍海味供著你,母親也能再養你五十年。」
葉柔痛哭失聲窩進葉夫人懷裡,葉夫人輕輕拍撫她的後背,像在安慰襁褓里的嬰兒。
不管長多麼大,母親永遠都會為孩子兜底。
「就是,」葉嬌也跟著安慰姐姐,「咱們家裡不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