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李策好欺負,病得要死還守那麼久墓。
水雯嘿嘿笑笑,繼續說別的事。
「上回乞巧宴求親的肅王殿下,小姐還記得嗎?」
葉嬌的神情恢復了自在,跳下床道:「記得,還記得他的狗。」
聽說那條狗已經醒了,就是威風大不如從前,看到女人就哆嗦,比老鼠都膽小。
「他啊……」水雯賣著關子道,「被皇帝丟去南地就藩了。」
肅王的部下都在北地,這麼多年也習慣北地的水土。「就藩」二字說起來好聽,其實是褫奪了軍權,隔絕人脈,趕出京都,扼殺了繼承帝位的可能。
恐怕肅王身邊的人,這會兒已經作鳥獸散了。
只是——
葉嬌想起李策來,那日他讓葉嬌忍下,他讓李璟等等,沒想到肅王的結局真的這麼差。
差到葉嬌覺得換柳枝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怎麼就如此嚴重。
皇子們,已經開始爭奪太子位了嗎?
李策晉封楚王,他雖然身體不好,但他周身的氣度,異於常人的聰慧,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
甚至他曾經吟誦過的兩首詩,都不同尋常。
葉嬌抱緊胳膊,覺得周身發冷。
不行,安國公府不能同奪嫡有關。
以前國公府不是這樣的。
聽兄長說,他小的時候,家裡的客人很多。逢年過節,拜訪的人摩肩擦踵。他們說情真意切的話,帶著自家的孩子,希望能讓晚輩結交,相互照顧。
宮裡經常送賞賜過來,有些是老太后送的,有些是新帝和皇后。除夕賜菜,安國公府甚至會比別家多一個點心。
說是送給孩子們吃。
葉嬌的父親雖然沒有官位,但他東奔西走,為皇帝處理一些朝廷不方便出面的事。有時候甚至要到藩屬國去,半年才能回來。
後來呢,兄長去給人賀壽,都能被趕出來。他們把安國公府的禮物丟到大街上,再「呸呸」幾聲,以示不屑為伍。
兄長已年過二十,卻尚未婚娶。姐姐嫁出去,又橫遭欺辱。
兄長私底下說,這是因為姑母嫁給陳王,陳王謀逆被誅,把國公府捲入了驚濤駭浪。
海量的銀子花出去,欠下無數人情,父親離家修行,祖父的舊部主動避嫌,這件事才算揭過。
原本枝繁葉茂的國公府,如今像一艘破爛的小船,經不起半點風浪。
葉嬌神思沉沉。
她喜歡拳腳和武力,不喜歡苦思冥想。今日她想得有些多,想明白了,便覺得那件事不能再耽擱。
昨日就該說清楚的。
怎麼能嘴饞成那樣呢?
一面說話,水雯已經給葉嬌梳好頭。
「小姐今日有什麼安排?」她問,「奴婢問了,廚房做了粉蒸肉和水盆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