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子悶,不擅長同人打交道,也不懂什麼彎彎繞繞。
劉硯以為李瓏雖然認識,但會撇清關係,但萬萬沒想到,李瓏直接說不認識。
怎麼會不認識呢?
就藩的王爺無召不得進京,所以司馬承恩等同陳王的喉舌。
他為陳王傳遞消息,也幫陳王拉攏朝臣。
十二年前,皇帝成年的皇子只有兩個,大皇子李瓏和二皇子李璋。無論他們在朝中是否得勢,司馬承恩都會去拜訪他們,與他們結交。
但李瓏說不認識,劉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愁眉苦臉回去,路過趙王李璟的府邸時,忽然想起自己是有幫手的。
他們親兄弟,應該好說話吧。
然而李策說,即便是他去問,也不會有區別。
劉硯跪坐在濃重的藥草味道中,看李策仰頭飲盡一碗又一碗湯藥,有些失望。
誰都不會願意得罪人,更何況對方有權有勢,而且看李策的身體,也太差了些。
能活命就不錯了,又怎麼會牽扯進朝堂紛爭。
如京都所傳,九皇子不過是個活死人罷了。
劉硯悶悶地坐著,覺得可惜。但他不會說關心的話,見李策翻動卷冊,便起身道:「既然如此,下官回去了。」
李策卻並未起身相送。
「劉府尹,」他指著卷冊中的某處道,「你來看看這個。」
劉硯疑惑地低頭,又驚訝地靠過去,因為太過激動,差點把李策擠到一邊。
「王爺怎麼能想到這個?」
他的聲音又驚又喜,顯然找到了突破案件的關鍵。
李策含笑道:「試試這個線索吧。」
李策找到的,是司馬承恩的房契地契。
司馬承恩出家前,在京都附近購置了田產房屋。這些年來,田地一直有人耕種,房屋轉了幾手,賣給了旁人。
這便很不尋常。
誰租出了這些地,誰又賣了他的房子?
死人是不會交易的,別的人以為司馬承恩只是去雲遊,也不敢隨意處置他的財產。
只有確認他已經死亡的,才有這個膽量。
臨走前,劉硯深深看了李策一眼。
「楚王如此聰慧,當愛惜身體。」
他不善言辭,也不會關心人,說完這句已經臉頰微紅,抱著卷冊,急沖沖地出去了。
劉硯剛走,李瓏便呼喚王府詹事議事。
「果然是因為司馬承恩。」
他已不像先前那般冷靜,手中捏著杯盞端坐,額頭上滲出汗珠。
「誰查出的司馬承恩?」見詹事悶聲不語,李瓏摔杯道。
詹事這才垂頭道:「是楚王李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