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的衣袖晃了晃,手足無措道,「說什麼呢?本王……我,趕你走了嗎?」
李璟吞吞吐吐地轉身,似乎生怕自己多埋怨幾句,就要招致更奇怪的話。
「那個……」他揮手讓滿臉馬糞的護衛去清洗,故意揚聲道,「本王就不到父皇那裡去告狀了。扔屎好,地壯!明年在這裡砌個花壇,種花!你開心點,得空帶你逛花樓。」
李策的隨從青峰站在門前,不知該送李璟出去,還是收拾一下馬糞。過了一會兒,他見李策仍怔怔地坐在蒲團上,忍不住開口道:「種花好,燕雲快回來了,他會種花。」
自從三皇子被派去守陵,李策便讓青峰把皇陵里他們的人調回來。
燕雲便是那裡的首領。
這句話仍然沒有掀起什麼波瀾,李策就那麼坐著,仿佛人間煙火、流雲時光,都已與他無關。
京兆府內,無心查閱卷宗的劉硯抬頭,終於等來了消息。
「怎麼樣?葉小姐受傷了嗎?」
「沒有。」衙役都頭的臉上帶著笑,幸災樂禍道,「傷的是武侯們,最慘的是白羨魚,險些就勒著脖子上天了。」
劉硯頓時有些擔憂。
「可別惹了不該惹的人。」
「這您就放心吧,」衙役道,「白羨魚平時有多囂張,這會兒就有多老實。他正陪著巡街呢,卑職跟了半個時辰,見沒出什麼亂子,才回來稟報。」
對於曾經在驪山死裡逃生的衙役來說,雞飛狗跳已經不算亂子,不值得匯報。
劉硯捏著一張卷宗,欣慰道:「那些武侯,都聽葉小姐的話嗎?」
「聽得很,」下屬一五一十地回答,「就連葉小姐下令往趙王府拋糞,都在所不辭。搶著拋呢!」
劉硯瞠目結舌,抖動的手撕爛一頁卷宗。
拋糞?這是哪門子命令?巡街有這道工序嗎?
今日稍稍放心的,還有禁軍十六衛左威衛指揮使嚴從錚。
武侯歸禁軍轄制,傳句話很容易。
「指揮使放心,」一個下屬恭敬地回稟,「您讓帶的話卑職都帶到了,幾個隊長說了,不會找葉小姐的麻煩。」
不會找麻煩,不代表就配合做事。
這些混子們,有的是辦法陽奉陰違,讓葉嬌無法施展。
但很快,嚴從錚就聽說了巡街的事。
十個隊長整整齊齊,簇擁著葉嬌轉遍長安城主要坊街。看來葉嬌今日立了威,已得不少人心。
「都很乖。」再次來匯報的下屬道,「這會兒一伙人奔城門去了。」
一伙人……
聽起來像是山賊劫匪一般,可見聲勢浩大。
葉嬌到城門去,是聽說城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