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從錚下意識看了她一眼,注意到葉嬌左肩的衣服鼓了一個小包。
他停步細看,走到葉嬌右邊去,抬起手臂。
「你受傷了?」嚴從錚的聲音很輕,示意葉嬌扶住他的胳膊。
「小傷。」葉嬌忍痛再走幾步,左邊胳膊低垂,不似平時那般有力地擺動。
「你放心,」嚴從錚跟上她的腳步,把手臂再遞過去,「既然你不願意,我已不再妄想,我們做朋友便罷了。」
葉嬌這才扶住他。
「早知道不去請你同來了。」嚴從錚走得小心翼翼,自責道。
「不關你的事。」葉嬌走進田迎雨的屋子,在心裡罵一遍李策。
僕人們把屋子收拾得很乾淨。
葉嬌隨意翻動桌案上的茶具擺件,沒有看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倒是嚴從錚敲擊床板,找到一處中空的位置,從裡面抽出一張房契。
「他在京都還有別的宅子。」嚴從錚起身便往外走,看到葉嬌,他有些猶豫。
「你就不要去了,你受了傷,我去搜就好。」
嚴從錚眼眉低垂,像是在掩飾什麼心事。雖然身穿黑色的左威衛制服,挺拔英俊,但那抹猶豫讓他看起來比別的禁軍更儒雅溫和。
葉嬌真擔心他被人傷到。畢竟進入禁軍之前,嚴從錚一直是書院裡的學生。
「你一個人去,不合規矩。」葉嬌執意陪同。
田迎雨的另一處宅子也在常安坊,不過是略偏僻些,只有一個小院子,一座三間土房。
嚴從錚快步走在前面,葉嬌跟在後面,他推開門,忽然又迅速轉身,伸出手擋住了葉嬌的眼睛。
「別看。」
嚴從錚的聲音又驚又駭,像在保護一個天真單純的小孩子。
葉嬌更加好奇地踮起腳尖,嚴從錚結實的胸膛把她擋得嚴嚴實實。
「別看,你會害怕。」
「我才不怕呢。」葉嬌索性蹲下來,趁著嚴從錚不留意,歪著腦袋去看。
室內的光線很暗,但是那具掛在房樑上的屍體,卻分外顯眼。
葉嬌向後退一步,險些跌下台階。嚴從錚扶住她,溫聲道:「你去外面太陽下站著,這裡有我。」
田迎雨找到了,但是已經上吊自殺。
京兆府的人很快封鎖現場,嚴從錚把從這座宅院搜到的東西全部轉交給劉硯。
劉硯接過那些厚厚的密信,似乎是下意識地,問道:「這些東西,是嚴指揮使和葉武侯長一起搜出的嗎?」
「當然。」嚴從錚面色不變道。
劉硯點頭,帶著衙役和屍體迅速離去。
屍檢結果當日便已送到劉硯案頭,人是受刑死亡後被吊在空中,偽造了自殺的現場。
劉硯並不驚訝,讓他震驚的,是嚴從錚從田迎雨隱秘宅子中,搜到的密信。
劉硯把那些信一封封打開,看了又看,看到汗毛倒豎,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