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嬌把嚴霜序送進馬車,再回到自己居住的跨院。從琉璃屏風前快步越過,推開屋門,看到崔錦兒正坐在桌案前,吃杏脯,喝果茶,手裡還在剝瓜子。
「不吐了?」葉嬌問她。
崔錦兒仰起臉,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
「你那個嚴姐姐,真的要煩死人!三句不離她兒子,時而疏遠時而粘膩,讓人摸不著頭腦。」
「送走了,」葉嬌瞧了一眼她的肚子,眯眼笑道,「吃什麼會好受些?我讓姐姐給你做。」
「吃什麼都是浪費,」崔錦兒說著端起果茶,「你就把你那心肝楚王殿下送你的柑橘乾兒,給我一大捧吧。」
「都給你。」葉嬌掩唇笑起來,「乾脆把楚王殿下也打包帶走吧。」
崔錦兒抬起手指,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可別讓他跑去把趙王府拆了,你那位殿下,可是個面慈心硬的菩薩,誰人敢惹?」
她說著站起身,雙手合十,假模假樣地走了兩步,惹得葉嬌哈哈大笑。
嚴霜序歸府,李琛只看了一眼,便皺起眉頭。
「怎麼?不順利嗎?」
嚴霜序坐在床頭,輕輕揉捏李琛的雙腿,搖頭道:「沒有,就是妾身提起孩子,把趙王妃惹哭了。」
李琛眉心蹙起,臉如寒霜一般,五指猛然收住,過了一會兒,才鬆弛了些,問道:「趙王妃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以前你們妯娌也常常議論孩子,她最多只是拂袖而去,怎麼這次這麼難看?」
「許是臣妾說多了。」嚴霜序輕掀李琛的腰,示意他側躺。李琛背對嚴霜序,又問道:「還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
「有一件事,」嚴霜序道,「自高祖起,便規定庶民不得著黃衣,過了些年,只要是織物,除了皇室,都不再用黃。但妾身今日看到,葉嬌隨身帶著個黃袋子。」
「什麼黃袋子?」李琛突然按住嚴霜序揉捏的手,問道,「多大?」
嚴霜序疑惑地看著李琛,表情陡然緊張起來:「我看不太清楚,有巴掌大小吧。葉嬌從地上撿起來,塞進衣袖裡去了。」
「上面有沒有字?」李琛又問。
嚴霜序仔細回想,半晌才道:「似乎有個黑色的字,皺在一起,似『弓』。」
弓?
李琛猛然坐起身,他盯著嚴霜序的臉,鄭重道:「你確定?」
「我……」嚴霜序有些猶豫,李琛已經大聲呼喚,把隨從召來。
「附耳過來。」他在隨從耳邊,聲若蚊蠅地說了一句話。隨從點頭稱是,退後幾步,風馳電掣般跑走了。
嚴霜序雖然不懂發生了什麼,卻大為震驚。
「殿下……」她忐忑地詢問,手指緊攥床圍,「『弓』字有什麼厲害嗎?」
李琛深吸一口氣,像是要為將要到來的什麼事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