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葉嬌一點都沒有為上司分憂的覺悟,竟然拒絕了他。
宋守節脾氣暴烈,能當面罵人,絕不背後抱怨。所以他也不管葉嬌是個姑娘,臉皮薄,當場罵了好幾句。
罵過以後,只能叫下屬寫一封信送到城外,交給葉羲。
如今京中都已經傳遍,說葉羲回來參加女兒的婚禮了。
既然皇帝親自為楚王和葉嬌賜婚,那安國公府便不再是禁忌,當年的舊人也都可以接觸。
讓葉羲幫幫忙,是看得起他。
他好不容易回來,肯定又想像以前那樣,拉攏朝臣,出入宮廷,成為京都各大世族的座上賓吧?
讓宋守節沒想到的是,葉羲的回信只有兩個字:「忘了。」
忘了?
宋守節看著紙上潦草的字跡,揉了揉眼睛,問道:「他忘了?」
「忘了,」帶信回來的下屬道,「他本來只說了兩個字,就趕下官走。是下官怕大人您不相信,厚著臉皮求他,好歹寫了封信。」
宋守節道:「你沒說是本官請他幫忙?」
「說了,」下屬尷尬道,「他說不記得您是誰。」
其實葉羲說得還要更難聽。
他當時一面敲打木魚,一面道:「宋尚書?宋守節?這人還活著呢?不認識。」
奇怪人家還活著,又說不認識人家,這不是故意的嗎?
雖然下屬沒有原句照搬葉羲的話,宋守節還是血氣上涌,差點氣死過去。
果然!
有其女必有其父!
「罷了!」他重重道,「咱們自己想辦法!無論如何,大唐的領土要收回來,就算一步步丈量,咱們也量仔細,畫準確,把兵馬推過去!」
晉州城外,李策與葉長庚先緊緊握手,再重重相擁。
「等了很久吧?」李策問。
「剛到!」葉長庚拉著李策,給他介紹晉州當地官員。除了晉州刺史周賜,以及刺史府許多下屬官員,竟然還有河東道節度使鄭奉安。
鄭奉安三十多歲,生得麵皮白淨、模樣俊逸,身上有習武之人的精氣神,又有文官辦事嚴謹的神態。
他恭敬拜見李策,李策連忙扶他起來,笑道:「早知道有鄭節度使在此坐鎮,本王也就不用來了。」
「豈敢豈敢,」鄭奉安面容羞愧道,「微臣治下不嚴,以至於出了這種亂子。待事態平息,一定去向聖上請罪。」
晉州刺史周賜,四十來歲,蓄著山羊鬍。面對上級和皇帝派來的王爺,愧疚難安,戰戰兢兢。
「都是下官的錯。」他懇切道,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但是水渠還是得修,春耕重要啊。」
春耕重要,也就是百姓重要。雖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周賜還是不希望重罰百姓。
幾個人說了些客套話,便分別步入馬車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