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毒是誰下的,為什麼,則沒有查出來。
所以今日就算接,也只能接回去屍體。
短暫的震驚後,州府衙門外哀嚎一片。
百姓才不管毒是誰下的。
你說我們私藏軍械,聚眾鬥毆,我們認了。你把我們家人打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我們也認了。可昨日你才說他們無罪,讓我們接走,今日竟然全都死光了?
他們不是「百餘囚徒」這樣冷冰冰的數字,他們是我們的兒子、丈夫、父親。他們是活生生的人,沒有罪的人!
就因為官大一級壓死人,你們就能胡作非為,視人命如草芥?
你們不是府衙,你們是閻羅殿!
「砸了這個閻羅殿!」
百姓一擁而上,推倒長史,從他的身體上踩過去,沖入州府衙門,尋找監牢,也尋找家人的屍骸。
停屍房甚至沒有地方擺放屍體,所有死者,都原樣不動,躺在監牢里。他們身體僵硬,早已斷氣多時,嘴邊還殘留白沫或者嘔吐物。
而刺史周賜,正瑟縮在一里外楚王李策下榻的宅院,哭喪著臉,神情崩潰。
「這到底是為什麼?」這句話,周賜已經念叨一整天,重複三百次。
河東道節度使鄭奉安也在。
他神情冰冷臉色鐵青,搖頭道:「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狂妄到這種程度。也從來沒有一個刺史,像你這般昏聵無能!」
都是同僚,雖然官職有別,但平時說話,還是會給對方留些面子的。但今日鄭奉安正在氣頭上,罵得很難聽。
「微臣願意到大理寺請罪,願意革去官職流放煙瘴之地,但微臣想死得明明白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楚王殿下,您倒是說句話!」周賜說著說著,已落下屈辱羞憤的淚水。
坐在書案前的李策抬起頭,神情微冷,和平日沒什麼不同。只是那雙秋潭般幽深的眼眸中,蓄積摧枯拉朽的風暴。
他合上面前的輿圖,沒有回答周賜的問題,反而看向河東道節度使鄭奉安。
「目前河東道的府兵,有多少?」
聽李策突然詢問兵馬,跪坐蒲團,瞪大雙眼等著寫奏摺的御史林清,張了張嘴。
「楚王殿下,」他問道,「就那麼點百姓,不至於用兵馬鎮壓吧?」
「不是鎮壓百姓,」李策的右手握了握,仿佛要握緊一把刀,「是北邊,長城北邊,突厥。」
「突厥?」鄭奉安上前一步,謹慎道,「突厥近日,沒有異動。」
「凡有內憂,必生外患,」李策沒有過多解釋,他囑咐鄭奉安道,「請大人調派府兵北防,務必守衛長城,免生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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