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坦誠得傅明燭沒了脾氣。
眼看二人間的氣氛不對頭,站在書架前拿取書冊的太子李璋制止了他們。
李璋先是吩咐屋內的管事:「去給六殿下安排午膳,直接送到書房裡來。」
等管事離去,屋內只剩下他們三個,李璋才問正事。
「事情辦妥了?」
昨日李璨撞見葉嬌換衣,回來同李璋說了。三人都覺得其中定有蹊蹺,這之後他們留意著魏王府,發現李琛派得力幕僚趕往晉州,葉嬌的人也跟過去。
李璨好奇心起,黃雀般追過去了。
一夜未回,李璋斷定出了事。
「嗯。」李璨手腕支腮,眼睛盯著傅明燭,卻回答李璋的話,「老四要溺死葉嬌的人,我順手給他撈出來了。那個小朋友嘴嚴得很,但是葉嬌的信我倒是看了。」
「什麼信?」傅明燭率先發問,李璋也轉過身,神情隱沒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李璨看定傅明燭,看得他毛骨悚然,才直起身子,又歪向另外一邊,仍那麼歪斜地坐著,語氣中頗有些羨慕道:「她以前,也給你寫過那樣的情話嗎?」
傅明燭臉上一黑,身體後傾道:「既是情話,不勞煩殿下金口了。」
傅明燭同葉嬌的舊事,全京城都知道。
抬舉破落的安國公府,同人家訂婚,又搭上吏部員外郎的女兒,苟合之時被人丟到大街上。
他現在不能科舉,不能蔭襲,全拜那件事所賜。
被李璨戳到痛處,傅明燭當然很不想聽下去。
可是有一個人願意聽。
李璋垂頭翻動書頁,淡淡道:「說來聽聽。有些話看似是情話,說不定是什麼密語。」
李璨抿了口茶水,面對傅明燭,刻意矯揉造作,開始背信。
「『思思……』,對了,」李璨只背了兩個字,便中斷道,「傅公子,你知道她喚楚王思思嗎?是因為他的字是『慎思』?」
「我怎麼知道?」傅明燭有些沒好氣。
李璨重重嘆息,繼續道:「『我在放著饅頭……』」他又停頓了,因為那內容實在瑣碎,索性按照意思,粗略道,「反正放著一堆吃食的桌案上,給你寫信,我左手還拿著肉骨頭,去了政事堂、紫宸殿、趙王府,反正好些地方,就是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得睡不著覺,無處發泄。你若再不回來,我就嫁給別人了。總之,快回信,你的……」
他頓了頓,不知是不是因為那信實在好笑,他也忍不住笑起來,原文背誦道:「『你的聰明能幹牛氣沖天未婚妻,葉嬌手書。」
「完了?」傅明燭問。
「完了。」李璨慢悠悠道,「你這傻子,當初為什麼不先娶她,再鬼混?你看她多有意思。」
傅明燭的臉黑得像生鏽的鐵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