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在舒文脖頸上滑動向下,碰觸到她的胸口。
葉嬌的聲音像被冷落的怨婦:「我第一次見你,你喚李策九哥,還說想他了,所以我該戳爛你的心。」
舒文圓圓的瑞鳳眼緊盯剪刀,大氣都不敢喘。
「後來我聽說,」葉嬌繼續道,「從小到大,只有你和五哥搭理李策。五哥給過他包子,哄他抄過書。你嘛,曾在宮宴上喝醉,讓他背你回家。所以——」
葉嬌的剪刀猛然上移,放在舒文臉前:「我該扎爛你的臉!」
「為什麼是臉?」舒文瑟瑟發抖,囂張氣焰一掃而空。
「你趴在他身上,你的臉,難道沒有碰到他的身體嗎?」葉嬌假裝氣惱道。
「你這是無事生非胡攪蠻纏!」舒文幾乎崩潰,辯駁道,「我們是表兄妹!是表兄妹!我對他沒有非分之想!」
「你們是表兄妹,沒有非分之想。」葉嬌鄭重道,「舒文,我和嚴從錚是朋友,我對他,也從來沒有非分之想。」
舒文呆呆地站著,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葉嬌把她重重推開。
她的力氣很大,舒文跌在地上,雙手去摸臉龐,去摸脖頸,發現沒有流血。但剛才明明很疼。
她抬頭求證,葉嬌彈了彈手指,給她看自己的指甲。
「掐紅了。」
葉嬌走過去,在舒文面前蹲下。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把剪刀遞給舒文,道,「你以前知書達理、快意灑脫,怎麼如今為了一個臭男人,學會惹是生非了?你吃我的醋,同我吃你和李策的醋一樣,完全,絕對,沒有必要。」
「可是……」舒文抬頭,沮喪委屈道,「可是他喜歡你,你只要勾勾手,就能把他帶回家。」
葉嬌笑了。
「我把他帶回家,一女侍二夫嗎?」
一女侍二夫……
這話真不像一個皇室王妃能說出口的,然而葉嬌說出來,又一點都不違和。
舒文破涕為笑。
「就算我想那樣做,」葉嬌咬唇思考,似乎的確在想那個可能,道,「你九哥願意嗎?」
「不願意,」舒文道,「他是個小心眼。」
「所以嘛,」葉嬌把舒文被她弄亂的衣服整理好,又對她伸出手,「你與其在這裡同我打架,不如想想怎麼得到他。」
舒文沒有去拉葉嬌的手,而是自己氣呼呼地站起來,道:「你說得容易,他鬼迷心竅,只喜歡你一個。」
而且喜歡得人盡皆知,讓整個京城都在看長公主府的笑話。
葉嬌對舒文攤了攤手。
「我以前還喜歡傅明燭呢,最後還不是嫁給你哥了?人的心意是會變的。」
舒文若有所思,遲遲不語。
這時又有婢女敲門。
舒文不耐煩道:「知道了!我去梳洗打扮,就進宮覲見。」
她的頭髮已經被葉嬌弄亂,臉上兩道淚痕,脖子上說不定還被掐腫了,這個樣子怎麼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