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煙花嚇亂使團,趁機刺殺使臣。
突厥使臣舉刀格擋,前兩招還落了下風,第三招後招招斃命,就要把男人斬殺在刀下。
關鍵時刻,白羨魚舉刀攔下對方,把男人救起。
「怎麼?」突厥使臣尖利地詢問,「你們是要袒護同族嗎?」
他說的是突厥話,鴻臚寺官員翻譯時,沒有把語氣翻譯出來,有氣無力甚至還偷偷翻白眼。
——「他說,『你們是要袒護同族嘛。』」
「那倒不是,」白羨魚踢一腳刺客,「國有國法。我們會把刺客交京兆府查辦。」
突厥使臣當然不同意:「在我們突厥,可當場處死。」
白羨魚道:「是不是因為突厥沒有律法?」
鴻臚寺官員倒是把白羨魚的話翻譯得一字不差,連那種袒護自己人、瞧不起外族的神色,都露了出來。
突厥使臣嘰里呱啦又說了許多,白羨魚聽了半晌,問:「他說什麼?」
鴻臚寺官員道:「沒什麼,罵你呢。」
白羨魚冷笑一聲:「你告訴他,我是大唐武候長。辱罵大唐官員,也要抓進京兆府。」
鴻臚寺官員把這句話翻譯過去,突厥使臣面露怒色,正要發作,見車隊已重整完畢,只好收刀入鞘,罵罵咧咧上車。
這回他們連車簾都拉得嚴嚴實實,唯恐再丟進去別的什麼。
白羨魚把刺客交給隨從,繼續跟在車隊一邊。
「都別扔了,別扔了!」他嚇唬蠢蠢欲動的百姓,「和議呢!再扔把你們抓進去!」
「和議呢。」
緊鄰朱雀大道的樓台上,葉嬌憑欄遠眺,看著車隊遠遠離去,神色複雜。
「嬌嬌覺得憋屈嗎?」
李策正跪坐在几案前,耐心地煮一壺茶。
「我知道,他們肯認輸,肯退出長城,已經算咱們勝了。」葉嬌抱臂道,「不能怯戰懼戰,更不能好戰貪戰。國庫耗不起,百姓耗不起,就算把突厥人斬盡殺絕,也沒有意義。他們那塊兒地,連糧食都種不活。沒了突厥,還會有別的部落。」
李策露出激賞的目光。
葉嬌的視線也從車隊和白羨魚身上收回。
「我聽說……」她轉身靠在欄杆上,詢問李策,「又有人罵我哥了?說他拉攏朝臣?」
李策笑起來。
他這位妻子,護短得很。
「讓功勞給崔氏,是我的安排。給裴氏,應該是兄長想穩住裴氏。至於你……」他抿唇笑笑,「還沒有見過兄嫂嗎?」
葉嬌走過去,接過已晾得適口的茶水,嘟唇道:「我沒空。」
「嬌嬌沒空,怎麼約了舒文看蟋蟀?她拒絕了你,因為她是真沒空。」李策抬手,颳了刮葉嬌挺拔的鼻樑,哄她道,「你去吧,今日長公主設宴,有嬌嬌的請柬。」
葉嬌長嘆一聲。
她不太喜歡應酬,特別是宴會上常常有一半人都不認識,一半人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