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李璨的,是林鏡漠然的背影。
胡稼無法回答劉硯的問話。
為什麼出入城門?當然是為了嫁禍李策。
為什麼要嫁禍李策——這是太子的安排。
他帶著這樣的任務從長安北上,卻一籌莫展。
無奈之下,胡稼只能儘量拖延送糧時間,希望軍中譁變,讓聖上治罪李策,太子的目的達到,他也能完成任務了。
可葉長庚搜集城中富戶的糧食,暫時果腹。
河東道守軍硬氣得很,餓著肚子,也把突厥打敗了。
等胡稼送到糧草,其實聯軍已經會合,沒起到什麼作用。
他還能怎麼做?在雲州城輾轉反側,夜夜難眠時,他收到了太子的信。
太子說,戰時有戰時的辦法,休戰有休戰的辦法。
沒有明說,點到為止。
這種不能走露風聲的事,胡稼不敢讓別人去辦。他親自出門,可他明明記得,每次他都用尹世才的府衙腰牌,命令城門守官不得記錄他進出城。
怎麼劉硯的記檔上,有他的記錄呢?
胡稼奪過尹世才手中的記檔,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這記檔不像是偽造的。
那便是說,當初城門官寫了兩份記檔。一份假的,一份真的。假的留在雲州,真的送到大理寺。
外面下著雨,胡稼感覺自己已落入水中,水流淹沒他的口鼻,讓他無法呼吸,溺水而亡。
但外面還有別的聲音。
那是誰的皮靴踏在水裡,快速走近。
「大人——」一個文官模樣的人冒雨前來,稟告道,「屬下已查清從京都到雲州的三十四家櫃坊帳目,查到有人在其中四家櫃面,分批存了四千兩白銀。」
四千兩白銀,那是賤賣九萬石糧食的贓銀。
「誰?」劉硯緊張得微微起身。
「回大人,那人存完便走,留的名字查不到,想必是假名。但是他是京都口音,身材高大,屬下已命畫師根據櫃坊掌柜的描述,畫了畫像。」
畫像很快送進來,在法堂下展開。
「這是……」
「有點面熟……」
「這是不是……」沒人敢說心中的名字,但那名字如雷貫耳。
——河東道行軍大總管,葉長庚。
窗外雷聲大作,遠處的六皇子府內,李璨的臉色有些白。
他討厭下雨,厭惡打雷。
「關門!」李璨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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