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嬌自說自話,揉了揉額頭,道:「他們這種江湖殺手,喜歡獨來獨往,沒有幫手。她既然不是這兩日埋的炸藥,那便是先埋好炸藥,再出城,再進城,再住店,再繞著崔府轉……說不通。」
葉嬌微微搖頭。
說不通。
炸藥埋好,人才出城,出城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已經探明路線,還有圍著崔府轉的必要嗎?
打鬥的時候,葉嬌能感覺到扶風留有餘地。
如今炸完土地廟,炸傷她的人,在她最憤怒恐懼的時候,讓她發現益州輿圖?
關心則亂。
按照葉嬌的性格,無論是有仇必報,還是關心兄長,都會動身前往劍南道。
葉嬌突然看向崔頤,腦海中如同劈入閃電,一片清明。
她醒悟道:「扶風的目的不光有崔氏,還有我!這是陷阱,是讓我去劍南道的陷阱。」
崔頤聽不太懂葉嬌說的這些,他擅長做學問,聽說葉嬌發覺是陷阱,連忙道:「『子曰:『君子能之為能之,不能為不能,行之要也。』楚王妃既然知道那是陷阱,就不要去了。更何況劍南道瘟疫肆虐,十有九死,實在不是個好地方。」
葉嬌緩緩點頭,道:「但是還是要抓住扶風,不能讓這樣的江湖人士,到處流竄作案。」
「這個請楚王妃放心,」崔頤道,「我已經下令關閉城門,這幾日嚴加搜查。」
葉嬌嘆了一口氣,總覺得心懸著,心神不定。
沒過一會兒,又來消息。
這次是客棧專門負責送信的人,捎來了劍南道的口信。
「有個道士托御醫捎信。」送信人道。
「信呢?」葉嬌問。
「是口信,」信使道,「內容是:『貧道已經看過風水,你們客棧的井水不出一年就會枯竭。給我拿八兩銀子,做場法事,保證泉水上涌、永不枯竭。』」
信使說完口信內容,解釋道:「因為內容奇怪,這道士又從京都來,所以那邊客棧掌柜的說,讓把口信給您送來。我先回國公府,聽人說您在雍州,又連忙趕來雍州,耽誤了半日。」
這口信的確莫名其妙。
但是京都的道士……
「那道士住在客棧?」葉嬌面色緊張。
「是。」信使道。
「他……」葉嬌向外走去,走到走廊上,避開崔頤,才繼續詢問,「他是獨自一人嗎?」
京都的道士,知道住在安國公府的客棧里,傳莫名其妙的口信,必然是王遷山了。
他跟隨父親多年,了解安國公府的事情。
「他帶著個孩子。」信使回答。
「地點?」葉嬌的心提起來。
「劍南道綿州,」信使道,「為免瘟疫傳播,小人是咱們巴州分號的。」
別的事情問不出來。
但是——
「我得去趟劍南道。」葉嬌站在走廊里,兩邊開著窗,衣服被風捲起來。
狂風呼嘯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