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的這句話與其說是讚美,不如說是另有文章。
當初崔頌曾提醒崔玉路,只有皇帝能夠整頓吏治,只有皇帝能為百姓安樂。為人臣子,要守住自己的本分。
可李璋的意思是,他和葉羲,兩個已經沒有官身的人,在越俎代庖、攪亂朝廷。
皇帝那個小心眼兒,即便認了,也會心生不滿。
崔頌忍不住在心裡咒罵葉羲。
都怪那個老不死的小年輕,好好的,非要生事。生了事,他自己躲出去給人算卦掙錢,倒把京都的爛攤子丟給自己了。
事實上,崔家根本就沒想用安國公府的船運輸生鐵。
他們沒有貨船,但是有錢,什麼船租不起?
可是葉羲出現在板渚碼頭。
他的道袍在風中翻飛,高高挽起的髮髻上插著桃木簪,瘦而不弱,凜然而立,見崔頌走近,道:「帝師大人的花瓶不錯。」
難得有人誇獎自己的花瓶,崔頌心情很好,舉了舉手中的青瓷瓶,道:「我自己燒的。」
他走近葉羲,有些不解:「十多年未見,你約我來,就為了誇我的花瓶嗎?」
當然不是,葉羲很奸猾。
他說知道崔家煉夠了十船生鐵,要獻給皇帝。不如就借著這些生鐵,查一查漕運官員,清一清大唐濁氣。
當時崔頌不客氣道:「大唐有濁氣,關你這個道士什麼事?」
葉羲笑了笑道:「關你徒弟的事,也就夠了。」
崔頌頓時落了下風。
可不是嘛,他的徒弟,是葉羲的女婿。
這都要怪他們崔氏沒養出葉嬌那樣的女兒,只能一聲嘆息,把徒弟給了別人。
沒想到,十多年前各為其主的他們,如今要為了同一個人擔驚受怕。
吃不好睡不香。
怕他心慈手軟,又怕他心狠手辣;怕他無意皇位,又怕他即便有意,也會早早病逝。
怕這怕那,想東想西,原本可以安享晚年的他們,被逼得拋頭露面。
他和葉羲,竟突然同命相連起來。
既然如此,崔頌也就任由葉羲折騰了。
那些生鐵如果由崔氏運輸,被漕運衙門抓到,無需崔氏解釋,皇帝也會想起鐵礦的事,再查查那些被李璟丟到一邊的奏摺,也就不會鬧到今日這種地步。
裴氏盯著安國公府,盯著葉家的貨船,才讓他們見到生鐵便興奮癲狂,之後審著審著,把自己一網打盡了。
而裴氏是太子母族,所以太子今日的憤怒,崔頌完全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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