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茶送客。
梁氏夫人叫陪房攙扶著,腳步踉蹌的出了門,步下台階時,險些一頭栽下去。
強撐著站穩身子,她眼淚就下來了。
羞憤,恥辱,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打她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這樣被人指著鼻子譴責過。
老太君甚至於連個髒字都沒說,就叫她站不穩當,膝蓋一軟,跪下去了。
再沒有比這更能打斷一個向來驕矜的人的脊骨的了。
別說是梁氏夫人,就連姜二夫人,直到出門回到了自己的院裡,還覺得心臟“咚咚咚”跳得飛快,過了大半晌,才算是緩過來。
老太君是她的姑祖母,從她嫁進來之後,一直待她和氣——其實不只是這樣待她,也是這樣對待梁氏夫人的,以至於今日見老太君如此雷霆手段,連她這個娘家侄孫女都給嚇了個夠嗆。
姜二夫人很明白,對大嫂那樣驕傲的人來說,叫自己這個她不太看得上的妯娌見證了她被老太君言語凌虐到不由自主跪下去的一幕,簡直是殺人誅心!
“這可真是……”
她捂著心口,嘆了口氣:“但願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
梁氏夫人回去就病倒了。
不是裝病,是真的病了。
喬翎知道梁氏夫人被老太君傳過去的事情,卻沒想到她會因此病倒,聽說之後還有些詫異。
張玉映私底下悄悄同她道:“不會是裝的吧?”
喬翎搖頭:“她那麼驕傲的人,不會裝病的,又因為剛被老太君訓誡過,更要要強,有點小恙也不會叫人知道的,現下病倒,可見是真的病了。”
張玉映遲疑著問:“那我們這兒……”
“還是當不知道吧?”
喬翎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這要是國公的話,或許還可以叫金子過去一趟,可梁氏夫人看起來,也不喜歡我的小狗呀。”
倒是過了午後,姜邁的乳母羅氏使人過來送信:“國公以他和娘子的名義,使人去問候夫人了。”
張玉映暗鬆口氣。
喬翎則問:“他還好嗎?”
侍從有些無奈:“還是那個樣子。”
喬翎不由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