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和母親錯過的時光,終究是追不回來了,她想,自己真的是愚蠢,讓父親的謊言將她矇騙。
她捧著母親的骨灰盒回家的時候,是一個黃梅天,她抱著母親的骨灰盒道,「媽媽,我們回家了。」
可是,她已經不會再有媽媽了。
想到這些,夏瑾嫻紅了眼眶,吸了吸鼻子低聲問凌潭清,「每個月你還讓你前妻見小不點嗎?」
凌潭清有些誤解,以為夏瑾嫻在意,解釋道,「是她不想小不點影響她的新生活,所以從不來看,我跟她斷得很乾淨。」
夏瑾嫻聽著這話,倒是沒有想明白凌潭清話語裡隱含的意思,反而無比心疼小不點。
至少,她母親是愛她的,可是小不點的母親,顯然覺得小不點是累贅了。
不被愛的孩子都是可憐的。
她問,「是有了更好的生活了?」
凌潭清落寞一笑道,「我跟她是大學時候的同班同學,畢業以後我先工作了一段時間,然後讀了研究生,她則進了銀行工作。那時候都有業績指標的,我又幫不了她,後來她認識了一個老闆,自己搞了一個私募基金,算是,嗯,怎麼說,幫老闆理財吧。眼界寬了,自然就看不上我了。」
夏瑾嫻能理解,看過了別樣的世界,就很難再與自己平靜相處了。
欲望是永遠不會被滿足的,只有自己去克制,否則就是對現實無盡的不滿。
她笑道,「可你現在也很不錯啊。」
凌潭清聳了聳肩道,「她當時對我說,見識過別人是如何一手遮天的,更覺得我沒用。也許吧,如果當時我已經是吳老師那樣的身份地位,她又怎麼會離開我呢?」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每個人的想法也是不同的,夏瑾嫻無法勉強別人,只能做好自己。
雖然她覺得凌潭清的這位前妻勢利,還不負責任,卻也不會說出來,只道,「有時間多關心關心小不點吧,孩子是無辜的。」
凌潭清點頭道,「我知道。」
小不點看到爸爸在和夏阿姨說話,跑過來拉起了兩個人的手,對他們道,「陪我去玩小醫生的遊戲好不好?」
凌潭清看向夏瑾嫻,而夏瑾嫻蹲下身,平視著小不點問,「我做什麼呢?病人還是護士?」
小不點指了指地上道,「你做被車撞了骨折的病人。」
夏瑾嫻被迫躺下,哭笑不得。
凌潭清被小不點拉了過去,指了指夏瑾嫻旁邊道,「爸爸,你也躺下,你是得了腫瘤,要開刀。」
夏瑾嫻聽了捂臉笑道,「小不點,你也不盼著你爸爸點好。」
小不點還小,並不明白這些疾病的意義,於是道,「那爸爸就吃壞了東西拉肚子了,小夏阿姨是中暑了。」
這個病倒是能接受,不過治療方式就有點過分了。
小不點道,「爸爸要把肚子切開,小夏阿姨要,要,要打針!打好多好多針,打一百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