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吳汀韜也表示,如果夏瑾嫻覺得不合適,也沒有必要勉強。
葉儒平的名聲其實在民間遠超蘇博徒,是一位傳奇人物,他的父親從戰爭走來,而他自己,則是解放後第一批大學生,為了社會主義建設,勤學苦讀,走上仕途,成了一方封疆大吏。在西北最亂的時候,坐鎮一方,最後功成身退,是從正國級的位置上退下來的領導人。
雖然早已退出廟堂多年,但他為人中正剛直,培養了不少學生,這些人如今也都在位。
這些事情,有些是從吳汀韜那裡聽來的,有些是陪著魯名威的時候,零零碎碎聽到的。
從前也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如今與之有關的人就真實地坐在自己身邊,這種感受又不一樣了。
「我父母一開始是堅決反對我結婚的,後來又堅決反對我離婚。但當我真的決定離婚之後,他們又希望孩子跟著我,希望讓希希得到更好的教育。」葉懋琮說出這些的時候,握著她的那隻手微微有些用力,仿佛生怕她聽到這些,會直接推開他就走似的。
夏瑾嫻的反應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她問,「其實這件事情的關鍵在於,你怎麼想?」
從前也曾遇到過一個他頗有些心動的女子,跟夏瑾嫻完全不同,是很爽朗奔放的那種類型,性格應該是極其討喜的。
對方聽到這些後直接問,「你打算怎麼解決?」
如果他知道如何破局,恐怕早就已經婚姻圓滿,人生順遂了。
這些年,他愧對希希和沈露晞,但也因為沈露晞的歇斯底里和反反覆覆的折磨,讓他覺得心灰意冷。
好不容易從頭收拾舊山河,卻總是遇不到能夠理解自己的人。
不如意事,往往十有八九。
很少會有人問他,他到底怎麼想。
他摟著夏瑾嫻,聞著她發間的香氣,有些情動,他道,「我也不知道。」
夏瑾嫻完全理解了他的處境,點頭道,「人很難遇到願意為自己奮不顧身的人。」
是啊,就是這四個字,奮不顧身。
夏瑾嫻突然鼻子一酸,她說了一聲,「抱歉。」
葉懋琮應了一聲道,「無妨。」
夏瑾嫻搖頭道,「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現在,好像還沒有那麼堅決。」
葉懋琮道,「坦誠就很好。」
夏瑾嫻點頭,把側臉貼在他的肩膀上,用帶著鼻音的聲音道,「我們就試試看,走到哪裡算哪裡,你會不會覺得我貪心?」
葉懋琮笑了一聲,夏瑾嫻坐直了看向他。
葉懋琮吻了吻她的額頭道,「別想那麼多,先享受當下吧,這把年紀了,還肯談一次戀愛,也算是很大的勇氣。」
夏瑾嫻道,「願意陪你享受當下的女孩,恐怕很多,你要的不是這些。」
葉懋琮點了點她的鼻子道,「這麼聰明的女孩,怎麼會嫁不出去?」
夏瑾嫻皺了皺鼻子道,「太聰明惹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