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伴的,只有狹小的窗戶外,天空中厚厚的,漂浮的雲層。
記憶里是連綿的陰天,太陽的光束從雲層的縫隙中漏了幾束下來,就像是許晏清曾經給予她的愛,金燦燦的,帶著柔和的光暈。
她喜歡開窗,但那扇窗是通風的,只要一開就會起風,把她放在複印機上的材料吹得四處翻飛。
然後她就一張張撿起來,就像是慢動作一般。
後來有一天中午,潘毅駿來區里調研,正好碰到了她。
她才知道許晏清走了,悄無聲息的去了京城,結婚了。
那時候潘毅駿問過她,「你覺得跟你分手之後,他會過得好嗎?」
一句話戳穿了她和許晏清分手之後,他們彼此的狼狽不堪。
然後,是這麼多年的耿耿於懷。
夏瑾嫻從政協出來,站在大廳里站了很久,而遠處有個人在跟人說話,身邊圍滿了人。
等到她回神的時候,才發現那個人在看著她。
許晏清已經送走了客人,盧文景和李志琦陪他站著,聽著他說話。
三個人雖然在說話,眼睛卻都往她這裡看過來。
許晏清面容清冷,還是當年那麼斯文俊挺的樣子,來來往往的人不斷跟他打招呼,他只是冷淡的點點頭。
他深邃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從那雙眼中,她能感受到他深藏的波濤。
夏瑾嫻同他對望的剎那,只感覺到心悸。
曾經也是在這個大廳里,她當時在區府辦綜合科,從外面送了材料回來,淋了一身的雨。
那天穿的衣服有些透,進了區政府大樓,直接凍得打了個噴嚏。
這個男人當時陪著許多領導站在大廳里,明明分手了,卻也不忍心看到她那麼狼狽,直接脫下了西裝外套,抓著她到一邊,為她披上了衣服。
明明當時,他們早就「官宣」了緋聞。
尤其是鍾瑋怡,為了抹黑她,編造了許許多多的流言。
甚至她卵巢囊腫破裂,住院開刀,都被造謠成為了許晏清做人流。
人言可畏。
但畏,也未能抵擋流言。
她不該再退了。
夏瑾嫻將散發捋到耳後,微微同他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許晏清看著她的身影消失,目光落回到身邊的李志琦身上。
李志琦這陣子開始跟許晏清,原來跟著許晏清的副主任吳東明去援疆了,李志琦於是更難做了。
他見許晏清看著夏瑾嫻,只能硬著頭皮問,「領導,萬合還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