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晃了晃腦袋，百里青辰在柳不言的攙扶下緩緩起身，只差一步就要站直的身體，卻在最後一刻，意外突發。
只聽得一陣「噼里啪啦」之聲，那壺僅剩一半的酒壺便順著百里青辰寬大的袖袍落下，裡面的酒水不偏不倚地倒在下擺。
柳不言：「……」
該死，這小子的小動作不要太明顯！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柳不言表情卻那叫一個誠惶誠恐，「下官該死，太子殿下無礙罷？」
「無礙。」百里青辰隨意地揮了揮手，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自己身上的酒漬，「只是這衣裳……」
柳不言心領神會，「還請太子殿下先到下官的府里換上一身衣裳，再行回府。」
百里青辰頷首，「本不想叨擾柳大人，但……」
「下官明白，明白。」柳不言摸了摸鼻子，笑得坦然。
「讓本宮的人進來罷，此事柳不麻煩柳大人府里的人了。」百里青辰揮了揮手，頗為大度道。
「多謝太子殿下體恤。」柳不言頷首。
將百里青辰帶著的人放進來，又親自將其引至一處院子，柳不言朝院子外面一站，看著皎皎明月，朗朗星辰，笑了。
太子的隨身侍從很快去而復返。
「柳大人。」侍從恭敬行禮。
「太子殿下呢？」看到只有一人出來，柳不言眉頭蹙了蹙，眼神嚴肅。
雖是太子身邊的侍從，但在柳不言特意釋放的威壓下，哪裡還敢抬眼？哆嗦了一下，「柳大人，太子殿下方才換衣裳的時候，已經熟睡了，不知柳大人可否行個方便，讓殿下今夜在相府歇下？」
「在相府歇著？」柳不言聲音一揚。
屋裡，百里青辰猛地睜開眼睛，目光轉向屋外方向，哪裡有半點迷糊之態。
「是。」侍從頷首。
「這怕是不妥罷。」柳不言嘆了一口氣。
「太子殿下這段時日向來淺眠，還請柳大人能行個方便。」侍從又道。
隨著這句話出來，院子裡有那麼片刻的寂靜。
百里青辰也在此刻捏緊了手指。
若是過往，他何曾需要如此行事？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今夜做了那麼多，陪著他柳不言一杯又一杯，不就是為了此刻？
只要他在相府歇下一晚，這上京城還有哪家敢娶他柳不言的女兒？
屆時，她許簫聲便只能是他的掌中之物。
「既然如此，罷了……」許久，院子裡傳來低低一聲嘆息，「若太子殿下不介意寒舍簡陋，你便在此陪太子殿下一晚罷。」
「多謝柳大人！」侍從眼睛一亮，聲音激動又雀躍。
柳不言眸子閃了閃，「但是方才府里有太子府的人說要見殿下，要讓他們進來嗎？」